目前分類:驚天動地‧小說 (20)

瀏覽方式: 標題列表 簡短摘要



相關網頁點這個





在此也特別推薦九把刀的新書《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



真的很好看:) 下為正文,真實狀況改編,咳。











  一如往常的BBS畫面。



  「身體還好嗎?」和過去的每一天相同,總是這樣相似的訊息傳過去,然後開始我在疲憊一天之後的額外旅程。



  她,是個體質虛弱的學妹;而我,只是個盡我所能關心學弟妹們的學長。



  「嗯……還好,只是頭有點痛。」



  「頭痛?」電腦前,我皺起眉頭。「沒事吧?」



  「嗯,老毛病而已。」



  「不舒服就早點休息啊,別硬撐。」



  「我知道,謝謝學長。」



-心,隨著手指在鍵盤上飛舞的輕快節奏而悄悄地開始躍動-



* * *



  年假時,整天都待在家裡,除了與電腦相伴,似也沒別的事好做。



  「沒有?」我不斷刷新好友名單,但學妹都沒有上線。在忙嗎?或許是出去了嗎?



  一天、兩天、三天……



  我納悶了,這般忐忑不安的心情是什麼?為什麼似乎有一種亟欲明瞭她行蹤的渴望在心中肆虐?



  於是,無法壓抑的心促使我發了一封簡訊。然後等待,我握著手機等待;我深深呼吸,默默地看著它。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為什麼還沒回?會不會發生了什麼事情?



  突然,一陣震動傳來,是簡訊!



  「我沒事啊,只是電腦壞掉了。」那刻,激烈的心跳似乎在瞬間緩和下來。



-原來,我不想妳只是我的學妹,我只是妳的學長-



* * *



  「喂,不用再試了,你追不到的。」一日,學校裡頭,她最要好的朋友跟我說著。



  我心裡一驚,但沉默不語。



  「她跟我說,你每天晚上都打電話給她。」見我不說話,她便逕自說著:「她是沒有說什麼,但我覺得,你不會成功的。」



  「妳憑什麼這麼覺得?」終於,我質疑道。



  「不相信就算了。」她滿不在乎地聳聳肩。



─妳只是,不忍拒絕嗎?─



* * *



  夜,剛熄燈的夜。枕在枕頭上,仰望著什麼都沒有的天花板,心,也是這般空蕩蕩的……



  不想那麼輕易地就相信人家的話,但對方的身分卻是那樣具有說服力,而我也知道,現下還有很多很多事情是我必須去完成的。



  我不曉得,我還能花費多少心神在妳身上。



  思緒,始隨著我一起一伏的呼吸,浮浮沉沉。



  手一伸,拿起一旁的手機;看著它,心裡一股渴望猛烈湧上,多想聽聽妳的聲音,問問妳好不好,有沒有哪裡又不舒服了。



  但其實我知道的,少了我的夜晚,妳還是會好好過;儘管我的世界,無法缺少妳,但妳的世界,卻可以沒有我。



  那就這樣吧……



  滿是的簡訊一一刪去,手機被我輕輕的放回床頭。









  「我愛妳。」



  「對不起。但你永遠永遠,都會是我的學長。」












crazypeter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9) 人氣()

  奔,只為求得一線生機。



  追,只為滿膺為國忠誠。



  「唔……」飛奔多時,傷勢無法再壓抑,余星機嘴角濺灑朱紅。他向前看了看,古亭的影子已隱約出現在眼前,兀自喃道:「要撐著,就快到了。」



  緊跟在後的劍華雲發覺有異,心想:「他的速度減慢,看來是強行壓住的傷勢爆發了,嗯……」



  心念一動,劍華雲再掄長劍,於此疾行之下,內元勉力上提,發出了一道劍氣。數步之後,他又發出了第二道劍氣,並循著前一道的軌跡而去。



  余星機向後一瞥,只見「一道」劍氣逼命而來,心中暗罵:「可惡,好你個劍華雲。不過,這樣的距離還能如此精準,倒是不差。」



  想著,就在右腳觸地之時,余星機腰一運力,身子半空急轉,手上長劍橫地當空一劈。



  銀鋒橫斬,敵手氣勁擦過劍身,被格上半空。余星機正要順此勢轉身抽退之時,卻見另一道青光已來至眼前。



  「甚麼?」



  距離接近,避無可避;劍勢已老,擋無可擋。



  「嗚啊!」劍勁穿腹、血花散天,這劍除了造成余星機的外傷之外,更引動了他先前所壓抑的沉重內傷。



  踏。



  腳,沉沉一踏,他勉力佇著劍,慢慢地移動,只怕一倒下,就再無起身之時。



  而劍華雲雖想加快腳步,但他方才在全力施展輕功追趕之時,勉強發出了兩道劍氣,已對自身造成相當的損害,速度反而慢於先前。



  「我得快些。」



  「我……不能倒……」



  不同的話,卻映著相同的堅強意志。一場追逐,登時變成了意志之戰。



  良久,余星機距離古亭只剩下數尺,然而在漆黑的夜裡,傷重的他絲毫無法確定好友是否身在其中;這時候,本來不斷追趕的劍華雲終於來到了余星機身後。



  「死來!」



  見余星機已是傷勢沉重,劍華雲吆喝一聲,準備給他最後一劍,不料余星機竟不顧沉重的傷勢,趁此時打出濤然一掌,直擊劍華雲胸口。



  同一時分,一隻銀箭自古亭中疾旋而出,這箭速度奇快,甫被余星機擊出的劍華雲根本來不及反應,只得任其穿過自己的胸口。



  「是你嗎?」才問完,余星機就吐出一大口鮮血,他只覺全身無力,就要向後倒下。



  但在倒下之前,一隻手將他扶住,並讓他坐了下來。隨即,余星機感到一股溫暖的真氣從那人的手中傳了過來,那樣與自己契合的真氣,正是師出同門的象徵。



  「伏,只為置之死地而後生。」余星機回頭一看,那人身著青袍,手執折扇,身後還背著一副弓箭。



  再加上那紅色的眸子,不錯,來者正是步吟秋。



  「吟秋……」余星機感到十分幸運,道:「幸好你來了。」



  「咱們的事,等等再說。」步吟秋說著,唰地收起折扇,並繫之腰間,隨即取下了背上長弓和一隻銀箭,方道:「劍華雲,你還真是韌命啊!」



  原來,劍華雲胸口雖然中箭,但卻還未喪命。即使是一身狼狽、命在旦夕,處決叛徒的執念依舊驅使著他前行。



  就算是死,也要拖著余星機一起下地獄。



  「我所派的內應,是你發現的吧?」步吟秋問著,撘箭上弦。



  「是……又如何?」劍華雲一步步向前踏著,每一步,都是如此沉重。



  「是,那就賠一命。」



  語方畢,快得不及眨眼的速度,撘弓、引弦、放箭,蘊含深厚內力的一箭電閃射出。劍華雲見狀,硬是拖著傷體提起寶劍,然後咬牙揮動,格去這致命一箭。



  殊不料,這箭竟然只是聲東擊西罷了。



  啪。



  劍華雲突感手腕一陣酸麻,劍跟著就落到了地上。定睛一觀,步吟秋竟已來到身前,而他的手,正放在自己胸前──就在那尚未拔出的銀箭旁。



  「對了,你難道沒發現,你手下那些士兵的速度異常緩慢嗎?」



  聞言,劍華雲皺皺眉頭,說道:「難道是你?」



  「正是。」語畢,宏大的氣勁貫入了劍華雲的殘破身軀。生命,就此終結,劍華雲的屍身則飛落在數尺之外。



  「多謝你的搭救。」坐在地上調養氣息的余星機說道。



  「謝什麼?你難道還看不出端倪嗎?看來面臨生死交關之時,就算再怎麼樣的絕頂聰明也都無法發揮了。」說完,步吟秋轉身朝著余星機走去。只見他紅眸之中充滿了殺意,甚是可怕。



  聽到這話,余星機才開始思索這一切的蹊蹺。飛鴿邀約,又獻計背叛,最後劍華雲莫名地知道自己的動向與心思。



  「難道……這一切都是汝的計畫?」余星機留下了冷汗,心裡卻又想:「怎麼可能?快、快告訴我,我猜錯了。」



  「不錯,自你赴約,就已經跳入我的圈套。說到這……」步吟秋轉頭朝劍華雲的屍體瞥了一眼,笑道:「你們燕國跟蹤的功力可真是高超,若非此局由我設計,因而特別注意,恐怕我也不會發現他就跟在你後面。」



  「為什麼要這麼做?」余星機深深呼吸



  步吟秋嘆了口氣,道:「你說,你如果沒死,我怎麼能放心呢?我國又怎能匡正天下?你呀,總是太過反覆,讓我不得不設下此策。」



  「是我太相信你,太相信我們的友情。」



  「錯。是你太過自信,太過相信自己的一切心機。更何況友情這種東西,在現實的利益與殘酷之中,簡直脆弱無比。」說著,步吟秋的掌已按在余星機的天靈之上。



  「那麼,那些燕國的軍隊呢?這樣說來,他們豈不是已知道你的戰略?」



  「這我當然有所應變,而少了你的幫助,他們是萬無一失──滅。」步吟秋十分自信地說道。



  「敗在你手,不冤枉。」說著,余星機笑了笑。



  「客套。我便送你最後一程。」語畢,步吟秋掌勁瞬發。



  巧詐機變之星,一墜隕星道。



  此後,燕國國勢雖未立即衰弱下去,但凡是與吳國對陣,十之八九皆是大吃敗仗。遂在余星機死後第三年,天下已成二分之勢,而吳國聲威日壯,眼看著就要把漸趨頹敗的燕國給吞滅。



  但就在余星機死後的第四年,這一切成果的大功臣步吟秋卻因謀奪皇位的罪名入獄,半個月後便被推入東市處斬。



  步吟秋死後數個月,突然有人傳說,那封步吟秋寄予三王爺的信──也就是此案最關鍵的證據,是有人偽造的……



  一時之間,整個吳國沸沸揚揚,只是除了三王爺之外,大概沒有人知道真相如何了。



─完─












crazypeter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6) 人氣()

  「也差不多是時候了。」



  同日深夜,五更之初,大軍已離去多時。余星機收拾行囊,背上寶劍,走出了營帳。此時,營區之中,空蕩蕩的,只有兩名守衛守在營區之口。



  「不曉得等到天亮眾人醒轉之後,發現他們最敬愛的丞相不見,會是何種表情呢?哈哈!」余星機笑著,輕步走向營區出口。同樣的手法,羽扇再發氣勁兩道,兩名守衛遂暈死過去。



  「留你們一命,算是我對燕國最後一點情分。」余星機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地嘆了口氣,隨即快步離開,再次踏上隕星道。



  走過五里之後,隱隱可見昏暗的前方有一人持劍佇立。余星機心感奇怪,收起羽扇,手按背上劍柄,警戒地緩步前行。



  但愈是接近,余星機愈覺此人身影十分熟悉。



  乍然,只見那人收起劍,行了個禮,道:「丞相。」



  聞聲,余星機知道來者乃是劍華雲,但仍不敢鬆懈,只道:「哦?原來是華雲啊,你怎麼會在這呢?」



  劍華雲緩步向前,說道:「是這樣的,今天我們行軍不久之後,突然發現一隊敵軍在林間疾行,不知道要往哪裡去。慕將軍便命我帶著一隊人馬跟上,而我一路迂迴追趕,但追到此地就不見對方蹤影了。」



  「原來如此。」余星機點點頭,心中卻想:「若是如此,華雲手下的兵員都去哪了?吳國這隊人馬又到哪裡去了?不對勁,是吟秋嗎?但時間點上,似乎也不對。這……」



  凝神思索著,余星機不自覺地停止了提運真氣的狀態。就在這毫無防備之刻,已走近的劍華雲右掌按上余星機胸口。



  「啊?你做什麼?」



  驚覺之時,已是死神駕臨,一瞬的眼神錯閃之間,只見對方的騰騰殺意。



  「喝!」一言不發,只有驚天叱聲。轟然掌氣直衝體內,瞬間將余星機擊飛數尺。



  同時,劍華雲大聲喝道:「放箭!」



  令一下,道路兩旁的樹林之中,猝然射出無數飛箭,襲向受創的余星機。余星機雖然感到莫名,但現下已是間不容髮,就算是半分遲疑也能要了小命。他急忙抽出背上寶劍,於半空之中強扭身勢,利刃化出劍花朵朵,青光迸射之間,硬在數十隻來箭之間斬開血路。



  雖然余星機劍法精湛、功力深厚,無奈他負傷在身,又狀況突然,真氣提運不及,在連綿不絕的箭雨之下,還是中了數箭,鮮血逐漸染紅他一身素淨白袍。



  不知過了多久,箭雨終於停下,右足中箭的余星機一個踉蹌落地。身前,劍華雲舉劍而來;身後,無數燕國士兵攔住了退路。



  咬著牙,余星機拔出了身上所有的箭枝,棄置一旁,並說道:「劍華雲,你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你的背叛,只能以死謝罪。」劍華雲瞋著他,道。



  「你……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這應該是一個誤會。」余星機說著,心中卻想:「這是怎麼一回事?信件吾已銷毀,他怎麼可能知道?」



  「死到臨頭,狡辯無益。」劍華雲旋動寶劍,架式一起,並道:「對你,我只有痛心!」



  「看來得背水一戰了,只要能奔至古亭,就還有希望。」想著,余星機連點身上數穴,暫時壓住傷勢之後,沉喝一聲,真氣瞬間提至頂點。他又想:「我必須在他下令讓那些士兵圍上來之前,先逼得他和我一對一,否則以寡擊眾,我難脫生天。」



  「你真是深藏不露。」劍華雲感到對手洶然的真氣,冷冷讚謬。



  「哼,方才不出劍追擊,而用箭雨狙殺,將是你今夜最大的失策。」傲然之語,是出自於無與倫比的自信。余星機話方說完,劍旋舞、足前踏,身形急竄而出。



  化被動為主動,余星機利劍直逼劍華雲咽喉。劍華雲採取守勢,鋒芒大展的劍尖遂被他橫於胸前的劍身接下;但在鏗然之際,余星機腳步挪移,身子向劍華雲右側疾旋,轉動之間,寶劍勾出氣芒凜冽的青色月痕。眼見劍招逼命而來,已被壓制得汗水淋漓的劍華雲,右臂及時向後一揮,寶劍硬生生地接下這銳不可當的一擊。



  雖然自己已逐漸能跟上對手急於星火的攻擊速度,但劍華雲卻沒發覺,殺,根本不是余星機的本意。



  就在兩人位置交錯之刻,余星機快劍再起,疾刺之間,金聲連連作響,劍華雲只能一邊擋、一邊閃、一邊退。不久,余星機突地奮力運勁,利劍震出一道破空長虹,將劍華雲擊退數步距離。



  就在長虹貫出同時,余星機左掌向地面發出一道強烈的掌氣,轟隆同時,漫天塵煙掩住了劍華雲以及燕國眾兵的視線。



  「可惡!」劍華雲手盲目地在塵沙間揮動著,怒喝道:「大家快追,別讓叛徒逃掉了!」














-----

crazypeter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同一日,申時初,在道上疾行的大軍已來到黑山之前。



  在數名將領之中,騎在最前頭的裴髯轉頭問道:「怎麼樣,根據劍華雲聽到的情報,咱們現在應該怎樣進軍呢?」



  「嗯……」慕千軍沉吟著。



  「別嗯了、別嗯了!」裴髯搖著頭,說道:「到底要怎麼樣打啦?」



  這時,許剛道:「對方既然發函告知,想必也是有意讓我等知曉那夜對談內容,既然這樣,我們便不能按照對方的意思來進行攻擊了。」



  風飄邈搔了搔頭,道:「是嗎?我怎麼覺得有哪裡不對?」



  「是啊,說不定對方早就料想我們會有這樣的想法,而在烏仙、平虜兩城設下埋伏了。」畢德道。



  「這種可能性確實不低,畢竟步吟秋跟余星機師出同門,他的機心詭詐想來也不簡單。」慕千軍捋著烏鬚,又作了一會思索後,便道:「若是以三條道路都設下埋伏的狀況來看,亭月城這一條路畢竟較好行軍。各位,我們還是按照原定計畫,向亭月城前進如何?」



  「好。」其餘四人異口同聲地答道。



  結論既下,十三餘萬的大軍遂繼續趕路朝著亭月城而去。



  行軍多時,已屆黃昏之刻。烈陽半斜,塵沙飄飄,一股壓迫的氛圍在城門大開的亭月城前瀰漫著。



  就在亭月城右方的高山頂峰之上,步吟秋早安排了兩名士兵觀察著燕軍動態。事實上,在烏仙、平虜兩城附近的山峰上,步吟秋也有所安排。



  「你看,是敵軍。」一名士兵看到了燕國的軍陣,慌忙地說道。



  「很好,依照軍師指示,我來放出紅色信號彈,你去準備火箭吧。」



  「嗯。」那士兵突然又說道:「等等……這麼遠真的沒問題嗎?」



  「行的,那樣的佈置,絕對萬無一失。等等下面那幾個躲起來的傢伙按照計畫把大門關上之後,就趕快射出去。」



  片刻後,砰然一聲,天空之上,綻開了紅色的煙花。



  見到信號發出,在烏仙、平虜兩城所駐紮的軍隊有了動作。平虜城的軍隊朝著黑山山陽狂奔,而烏仙城的軍隊則向黑山山陰急急前進。



  此時,再觀亭月城外,燕國大軍亦是蠢蠢欲動。



  「喂喂喂!」急躁的裴髯又按耐不住,問道:「怎麼還不殺進去?」



  「你急什麼?」風飄邈指著城上,道:「根據情報,敵方的應對方法應該是以少量兵力守城,然後以火藥擊潰我方。但是現在城門大開,城牆上又空無一人,你不覺得有問題嗎?還有,方才上空的紅色火花,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訊息。」



  許剛皺著眉頭,道:「難道對方真的埋伏在這條路上?」



  畢德搖搖頭,道:「不對,空城用來欺敵以換取時間;我看是敵方算準此點,故意賣弄玄虛,想讓我們避開這裡,結果繞道之後,反而中計。」



  「嗯,反正都到這裡了,我們前進吧!」慕千軍道。



  風飄邈蹙起眉頭,道:「這樣好嗎?剛才的紅色火花……」



  「怕個屁啊!」裴髯滿是自信地喝道:「吳國那些廢物,來十個我殺一打啊!哈哈哈!」



  「好啦,前進吧。」慕千軍面帶沉重地說著。



  入城後,只見四周一片空蕩,沒有人煙、沒有半點生物的蹤跡,只有滿地散亂的糧草。



  「嗯?有種異樣的味道。」風飄邈鼻子嗅了嗅。



  「地面上的光澤有些古怪。」說著,幕千軍躍下了馬,蹲低觀察,隨後便蹙起眉頭,低喃著:「是油。難道……」



  這時候,突然一陣吱吱嘎嘎的聲音傳來,眾人回頭一觀,只見城門竟突然關了起來,將燕國十三餘萬的強大兵力區隔為二。



  「糟了,對方想用火攻圍困我們,大家快從另一頭出城!」幕千軍發現不對,急忙指揮。



  卻在這個時候,一支火箭自幕千軍正上方疾射而來。



  「將軍,小心!」許剛大喝著,慕千軍見狀,一時心慌,判斷失準,只忙著移動腳步,避開火箭,卻忘了腳下正是積油所在。



  唰。



  箭,斜立地面。



  轟。



  火,瞬間騰燒!



  在那滿是油的地表,火勢急速蔓延。不過半晌,整座亭月城陷入火海,燕國軍隊一時陣形大亂、士氣大挫。



  就在火的嘶吼與士兵的哀嚎之中,幕千軍鎮定地下著命令:「大家別慌,快向另一邊的城門逃生!」



  聞令,士兵開始蜂擁而去,但在相互推擠之下,又有許多本來能逃過猛火吞噬的人,無辜慘死於同伴的腳底下。



  良久,所有的「活口」都已逃出,只是火海中,依舊傳出斷斷續續的哀嚎,慘不忍聞。



  「如何?」畢德問著慕千軍。



  「不好,看來在慌亂之下,至少有一萬多名將士葬身火海;而這些火口餘生的弟兄們,也有大半的人被灼傷。戰力損失得非常嚴重。」慕千軍搖了搖頭,續道:「就不知道另一頭的弟兄們怎麼樣了?」



  「先擔心自己吧。」方才與著許剛到前方探查的裴髯慌張地跑了過來,道:「我剛才看到一大隊敵軍朝著我們這裡來了。」



  「什麼?數量多少?」慕千軍焦心地問道。



  「大概略少於我軍,只是以我軍目前戰力……」在後頭緩步走回的許剛說著,不禁嘆了口氣。



  「天亡我軍。」慕千軍搖著頭,抽出了背上大刀,正想領著眾人背水一戰,卻在此時,燕國兵士所駐足的地面上,突然隆隆地動了起來。



  「難道……」畢德嚥了嚥口水。



  「是火藥!」



  驚叫之時,破壞性的衝擊力伴隨轟天巨響撕裂了燕國大軍,在中央的兵士們被炸得連骨灰都找不著,而身處邊緣的,不僅被灼傷,更被那強大的震力給震飛。



  瀰漫的煙霧中,只見幾許零落的倖存身影緩緩走出,疲憊、創傷交互啃蝕,這些沒慘死於火藥下的人們,也不過都差最後一刀而已。



  俄頃,吳國大軍赫然來到,領頭的御馬將領見狀,哈哈大笑道:「怎麼樣?同樣的火藥,可以感受得到當初我軍弟兄慘死軍道的痛苦吧?」



  「哈……」慕千軍提著刀,緩步向前,道:「這連環的陷阱,只有在這條路上有嗎?」



  「山頂上佈滿了我軍眼線,依據你們行進方式的不同,我軍自有不同戰法。」那將領獨自策馬向前,長刀指著慕千軍,說道:「捨棄了余星機之後,還膽敢硬闖黑山,這就是你們這次最大的失誤。」














-----

crazypeter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是日深夜,余星機背著一口寶劍,走出了營帳。只見他步伐輕勝夜貓,無聲無息地來到營區門口的兩名守衛身後;他右手輕揮,羽扇憑空震出兩道氣勁,瞬間擊中兩名守衛的要穴,那兩人遂昏死過去。



  「唉,為了好友,也只能這樣。如果發生什麼狀況,也只能無奈了,哈!」余星機滿不在乎地心忖著,隨即步出營區。但他卻沒發現,還有一個極端掩蔽了自身氣息的黑影跟在身後。



  余星機朝著明安城東的「隕星道」快步而行。沿路步行十里之後,便見一大湖,湖邊座落一古亭,亭中燃著一點燭光。在稀微燭光映照下,隱隱看得出亭中有一人靜坐。



  就在余星機走到距離古亭尚有一丈之遙的時後,他將羽扇繫在腰帶上,然後一面向前,一面暗提體內真氣。



  一步、兩步、三步,余星機緩緩向前,每一步都是更飽滿的真氣流竄體內。



  走過三尺之後,亭中乍然竄出一支銀箭,箭速疾如星火,朝著余星機心口而來。就在這極近的距離之下,余星機瞬間反應,雙足一蹬,身子往後而飛;同時背上寶劍龍吟一聲,出鞘現芒。



  鏗!



  清亮一聲響,轉瞬間,銀箭已穿入右方三尺遠之樹上。



  余星機順勢輕功一運,竄入亭中。此時,跟蹤許久的黑影悄悄地躍上一株枝葉繁茂又接近古亭的樹,暗中窺視。



  「你的箭法又大有進展啊!師父說的果然沒錯,比箭術,我永遠要在你之下。」余星機聳聳肩,笑道。他收起了寶劍後,又對著亭中那人道:「這一箭,敢情是要還我大破吳軍之仇嗎?」



  對方不答,放下了弓,揚手道:「請坐吧。」



  這人面容白淨清秀,但雙瞳卻呈現著一種邪魅的紅色,於此黑夜之中,更添數分詭異。他,便是吳國第一軍師──步吟秋。



  余星機坐下之後,步吟秋便道:「既然算得到這一箭,你還敢孤身前來?」



  「你我當年同拜『九辰子』門下,相信你比任何人都明白,只要帶著這口劍,想殺我?難。」余星機充滿自信地道。



  「你也太過自信。」步吟秋搖搖頭,道:「我大可設置陷阱,或是埋伏數百名的兵員,那任憑你有通天本領,也逃不出我的掌握。」



  「但你根本『不能』這樣做。」余星機輕蔑地笑笑,道:「首先,戰事方休,你哪來的時間準備陷阱?而根據吳國制令,唯有將帥可擁兵權,若非將帥死於戰場等緊急狀況,下屬絕對不可擅自調兵,你區區一個小軍師,又要如何埋伏?」



  「呈報我軍大將,派兵一用。」



  「貴將軍已死在軍道中,若要再派,最快也要明日午時才能趕到這裡。」余星機搖著羽扇,續道:「這也是我當初要離開吳國的原因之一,莫名其妙的制度。」



  步吟秋聞言,略帶不悅地皺皺眉頭,但隨即又道:「你的判斷力、自信,始終不變;所以我深深相信,今夜你絕對不會失約。」



  「哈,好說。」



  「唉。」步吟秋斟了酒,遞給余星機,道:「你這招將計就計,實在出我意料,如果不是我運氣好,在落石陣後尚有倖存者即時來本營回報,恐怕我現在已經成了貴國的階下囚。」



  余星機喝了口酒,道:「要不是有人發現你的手下行蹤詭異,我也不會這麼簡單就掌握整個局勢。」



  「是劍華雲嗎?」步吟秋問道。



  這時,樹上的黑衣突地一愣。



  「嗯?你知道他?」余星機感到奇怪,反問著。



  「這人雖然年輕,但名氣不小,我曾耳聞幾次。」說完,步吟秋突將話題一轉,道:「好友,我這就開門見山了。今夜相邀,實有大計共商。」



  「哦?」余星機聽著,心感有趣,問道:「什麼樣的大計?」



  「你和我裡應外合,誅滅燕國所遣的大軍,然後重回吳國,與我一同助皇上匡正天下。」



  「哈哈哈哈!」余星機放下杯子,道:「好友,你的想法倒是有趣,但我忠心耿耿,日月可昭啊!」



  「忠心?你這傢伙配用忠心兩個字形容嗎?」步吟秋愈說愈是激動,冷哼一聲,道:「你如果忠心,當年『定軍關』一役,我國怎麼可能會敗陣?你如果忠心,那我國早就將燕國吞滅。燕國這時的壯盛,我國今日的殘喘,都是因為你無情無義的背叛!」



  「哎呀呀。」余星機被說中痛處,竟也不以為意,還笑道:「果然是我親愛的好友,實在太了解我了。我常說,我就像柳絮一般,隨風而行。」



  「若有心,風隨時可以改向。」



  「是無不可。不過……你想怎麼做?」



  「依你估計,燕國接下來還會遣出多少兵力?」步吟秋不答,反問道。



  「大概十萬。現在正值燕國大舉興兵之秋,西北正在討伐蠻族,另外也有一部分的兵力攻入了西南的秦國。」



  「嗯。那就先讓我聽看看,依你的智慧,接下來會怎樣進行攻擊?」步吟秋拿出一份地圖,攤於桌上後,道:「在吳國首府之前,有兩個天然屏障:其一便是亙玄山,其二就是現在阻擋在貴國眼前的黑山。若是要通過黑山,那就必須先攻下黑山間這三座城池:烏仙、亭月、平虜。」



  余星機沉思半晌,遂道:「如果吾記得沒錯,這三城之中,以亭月所控的道路最為寬大,最利於大軍行進;至於其他兩城,皆屬羊腸窄徑,太多的軍力,反而使得應變不易。如果是我,我會讓全軍進發攻下亭月城,然後一舉殺過黑山,殲滅吳國。」



  「果然如此。」步吟秋笑了笑,道:「那就請你獻出此策,讓他們用所有的軍力攻下此城吧!。」



  「嗯?你的計畫?」



  「部署少量軍力守城,在被攻下之後,穿越黑山的唯一道路,以相同的火藥,讓貴國一嚐相同的敗陣滋味。」步吟秋指著地圖上的亭月城,甚有自信地說道。



  「好你一個以牙還牙。」余星機拍掌笑道。



  「如何?」



  「既然知道了你的計畫,我便可以輕易地揣測你的心思,擬定最完美的戰略進攻,這樣的話,我幹嘛要幫助你呢?」余星機搖著羽扇,滿是消遙的樣子。



  「哈哈!堂堂余星機,真對軍功有興趣嗎?你享受的,只是在機心詭變、巧謀奇計之中所得的樂趣。」步吟秋捲起地圖,道。



  「唉,不愧是一代高人步吟秋啊!」余星機聳聳肩。



  「與你相較,我不過一介凡夫而已。」步吟秋舉起左掌,道:「擊掌為約,此戰必要讓燕國戰力大失。」



  「可以。」



  於是,余星機不疑有他地與步吟秋擊掌,卻不料,這一個擊掌之約,將會讓自己陷入死亡險境。



* * *



  三天後的早晨,傾巢而出的燕國十萬大軍,穿過亙玄山,來到了明安城。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肅殺之氣。



  營帳裡,吳地地圖高高懸掛,余星機、慕千軍、劍華雲,和昨夜方趕到的四名將領:風飄邈、許剛、畢德、裴髯,正商討著接下來的戰略。



  「綜觀此地形勢與我國十四餘萬大軍的優勢,」余星機指著圖上的黑山,道:我以為現在應當全力攻下亭月城,攻破吳國最後防線,然後再一舉殲滅對方。」



  余星機說著,一旁的劍華雲、慕千軍和其他四名將領眼神暗地交錯,相互點頭,似有盤算。



  「你這傢伙,真想背叛嗎?」慕千軍心裡頭暗暗一嘆,但仍不動聲色地說道:「好,那咱們即刻點閱全軍,向亭月城前進。另外,我想請軍師領數千兵力留守此地,以防萬一,作為後援。」



  「正何我意。」余星機笑道,心想:「運氣不錯,這麼一來要與好友會合又少了些麻煩。」



  「事不宜遲,我們走吧。」風飄邈站起身,說道。



  隨即,慕千軍、劍華雲與四名將領步出營帳。就在已距離營帳極遠之時,烏鬚滿面的裴髯小聲地問道:「怎麼樣,究竟丞相是不是真的要背叛我們啦?」



  此時,眾人沉默不語,似有所思,性子急躁的裴髯不禁大聲地說著:「喂,你們也好歹說句話啊!」



  「噓。」慕千軍噓了一聲,細語回道:「雖然此事是對方主動發函告知,其用意相當可疑,但根據華雲所轉述的內容,以及余星機今日所提出的戰法,兩者不謀而何。他的背叛,似乎已是不容置疑。」



  「但丞相好歹也隨著我們歷經大小戰役數年了……」壯碩的許剛說道。



  「別忘了,他當年也曾背叛吳國,也許本性難移吧。」風飄邈搖頭喟然。



  「那麼,我們該怎麼做?」一旁,矮小的畢德問道。



  「華雲,向大家說明你的對策吧。」慕千軍看著劍華雲,道。



  「那夜,步吟秋說要余星機等我方發軍之時,再到古亭,他將會做接應,那我們便雙管齊下:一方面攻城掠地,一方面捉拿叛徒。」劍華雲娓娓說道。



  腥風,正要拂起。












crazypeter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

  在亙玄山間,有兩條主要的幹道:一條是夾在陡斜峭壁之間,平坦而迂迴曲折的大道,稱為「軍道」;另外一條則是直行林間,距離只有軍道一半的小徑,稱為「崎道」。



  這夜,本來要從崎道奇襲的吳軍,在得到密報傳回後,卻疾行於軍道上,準備在敵軍埋伏於崎道之時,直闖燕國境內進行攻略。



  領軍的虯髯將領一邊駕著馬,一邊笑道:「燕國那些狗雜碎果然想在崎道埋伏,幸好軍師早有準備,這下對方可要吃個特大隻的鱉了,哈哈哈!」



  此時,有個士兵對這大將說道:「秉將軍,前方有十數名的騎兵,好似是敵軍斥侯。」



  「什麼?要是讓他們回報咱們的進軍那就不好了,傳令下去,全軍突進,一個活口也不要給老子留下!」



  「是。」



  軍令一下,只見吳國所有的騎兵在山道間蜂擁急進,而那些燕國騎兵見狀,便即刻調頭,策馬飛奔。



  「追、追、追!快!別讓那些狗雜碎逃了!」吳軍大將駕馬喝斥著。



  一旁年輕的副將見此情形,蹙著眉說道:「將軍,軍師有言:『燕人狡詐,如遇詭異之狀況,不可貿然進擊。』我們現在這樣追擊,似乎不太好。」



  「哼!你這乳臭未乾的小毛頭懂個屁?如果害怕,你大可停下,只是別等我立了功後才哭爹喊娘啊!哼哼。」大將滿是不屑地道。



  「但,若這是誘敵之……」話還未說完,副將只覺地面一陣鼓動。



  碰!



  突地一陣轟天雷響,只見眼前的漫天煙霧之中,血肉紛飛、屍屑四散,無數的吳國兵馬慘滅當場,死者無一全屍。



  「糟,敵方埋有火藥!」副將喝著,怎奈發現得過晚,這時候,吳軍騎兵隊已然去了七成。



  就在剩餘的兵士心慌未定之時,咚隆隆的聲響又傳入眾人耳裡,彷彿宣告第二波攻勢來到。眾人順著聲音來源抬頭觀看,只見兩旁峭壁之上,十來顆的巨石急速滾落。不過一眨眼之間,砰然數聲響,又是幾百名的兵卒慘死大石之下,而這些大石更接連將整條道路給封死,斷絕了吳軍的退路。



  「怎麼會這樣?」吳軍大將心慌不已,額上沁出了冷汗。



  這波攻勢停止後,強裝鎮定的副將抬頭一觀,只見兩旁峭壁上,已站滿了約一千多名的弓箭手,張弓以待。



  而軍道前頭,則出現了四千多名的騎兵,蓄勢待發。



  「這……難道情報有誤?」吳軍副將低喃著。



  才思忖著,箭響已傳至耳中。奪命飛箭勢如暴雨,破空而來,吳國全軍舉起兵器欲擋,無奈弓箭數量驚人,擋得了一支、兩支,卻擋不了第三支。



  「他媽的!眾人前進,只要離開那些狗雜碎的射程範圍就沒事了!」吳軍大將一聲令下,於是吳軍一面格擋飛箭,一面向前衝去。



  領著燕國騎兵隊的劍華雲見狀,篾然一笑,道:「這死地之境,可是難有後生。」



  「要進攻嗎?」有人問道。



  「不用,等他們殺到這兒,那全軍精疲力竭之際,我們再一舉殲滅。」劍華雲說著,心想:「方才已傳來捷報,海岸一戰,幕將軍輕取敵軍,現在已率領大軍經繞過亙玄山進行攻擊,就不知道丞相所領的那五千士兵是不是已經攻下敵軍本營。」



* * *



  翌日黃昏,燕國三分之軍力在亙玄山南四十里的吳國要鎮──「明安城」匯集。在路途中,慕千軍領著那些於海岸邊血戰所餘的三萬軍力,也攻下了許多城市。



  「丞相果然足智多謀。」城門口,慕千軍抱拳,對著余星機讚揚道



  「好說、好說。只是可惜當時我帶領五千名士兵到達敵方本營的時候,只剩下空營一座。」



  「嗯……」慕千軍捋著烏鬚,道:「看來敵軍謀士也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正是。要不是華雲發現有間諜潛入,那這一戰恐怕會大大失利。」余星機笑笑。



  「嗯嗯。華雲你此次功不可沒。」慕千軍點點頭,道。



  劍華雲聽了,忙拱手答謝:「兩位過獎,屬下只是運氣好罷了。」



  「哈哈,何必如此謙虛呢?」余星機拍了拍他的肩。



  慕千軍也笑笑,又道:「皇上那邊有什麼指示嗎?」



  「朝廷稍來一封信,要我們在這裡等待援軍來到,然後直搗黃龍,一舉將整塊吳地給拿下。」余星機道。



  「嗯,那好,華雲,我們先去準備讓眾兄弟紮營。」說完,慕千軍同著劍華雲離開。



  這時候,天上一隻白鴿飛來,余星機見了,莫名地笑笑;他遂將羽扇繫在腰上,接著右手一舉,白鴿便停在手上。就在余星機取下繫在牠腳上的信件時,白鴿猛一振翅,向東南方飛離。



  看著手上未開的信件,余星機輕笑一聲,道:「我親愛的好友步吟秋啊,你又弄什麼玄虛呢?」



  微笑著,余星機展信而讀,但專注之際,他卻沒發現,又有一隻白鴿掠過上空,朝著大軍所在之處飛去。














-----

crazypeter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亙玄山,位於燕國東南邊界,與吳國接壤。其山勢自東北向西南斜亙,綿延數十里;山雖非極高,但卻陡峭難登,是讓燕國與吳國保持著恐怖平衡的重要天然屏障。



  春末一日,天氣晴朗,雲氣淡薄。在這樣的天氣之下,若要發動大軍攀越亙玄山征伐,那麼唯一的缺點大概就只有不利於發動奇襲而已了。



  山陰之下,燕國設置了一個小據點,以隨時回報邊界狀況。這天,就在這個小小據點之中,竟然駐紮了六萬大軍。



  營帳之中,總帥「慕千軍」在桌上攤開了亙玄山一帶的地圖,與著一旁的余星機──那位在數天前,向皇帝毛遂自薦來擔任軍師的當朝丞相討論著。



  「許久前派去吳國的臥底在昨夜傳回消息,說吳國大軍約在三天後出兵,將直接翻過亙玄山發動總攻擊。敢問丞相有何看法?」濃眉大眼,身材雄壯的慕千軍捋著烏鬚,問道。



  這時,余星機卻闔上了眼,左手振振白袍、右手搖搖羽扇,沉吟不止,似在思索箇中玄機。



  片刻,余星機張開雙眼,道:「吳國軍力向來與我朝勢均力敵,但就算敵方統帥再怎麼樣無知、缺乏戰場經驗,也不可能不曉得這樣的舉動將會嚴重耗損軍力。這樣的情報,實在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慕千軍點點頭。



  余星機又看了看地圖,隨即朝著亙玄山東北與大海接壤處一指,說道:「如果我記得沒錯,在每月潮水退至最低之時,這裡會有一片狹長的淺灘能夠行走;而繞過這裡,山後為一大片的平原,利於急速進軍,發動突襲。」



  「嗯……小潮嗎?」慕千軍皺起眉頭,說道:「可不就是三日之後?」



  「正是。不過這也可能是對方故佈疑陣,我想,對方或許會採取兩邊同時進軍之法:如果我軍全力駐守海岸,那麼山路雖然有所損耗,但卻能趁虛而入;相反地,如果駐守山區,那更是如了對方的意。」



  「丞相可有妙策?」



  「一萬兵力,」余星機比了個一,續道:「我能利用地勢保住這裡。而海路,憑藉五萬兵力,相信身經百戰的慕將軍能夠輕易地和對方周旋。」



  「一萬兵力嗎?嗯……」慕千軍撫弄烏鬚,心中暗自思索:「傳聞余星機奇謀多智,我國泰半江山皆是靠著他的奇謀才能打下,不過我總是無緣一見,正好趁著這次看看你有幾分實力。」



  慕千軍便道:「好,常聽人說丞相妙算神機,有一萬兵力,想來您也足以靈活運用,抵擋敵軍。」



  「將軍過獎,對於軍事,在下不過略懂皮毛。」余星機拱手,謙虛回道。



  「丞相客套。那便這樣說定,我馬上點閱全軍,準備出發。」說完,慕千軍面露悅色地步出營帳。



  余星機尾隨著慕千軍,兩人一前一後走出營帳。出帳後,他抬著頭,似在觀察天色,不一會,只見他滿是得意地搖著羽扇笑道:「好友啊好友,這一戰可是你來接戰呢?」



* * *



  三天後的黃昏,同樣的據點之中,士兵一個接著一個自營帳中走出,等待余星機的下一個指令。根據情報,這天就是敵方要攻來的日子,全軍上上下下,沒有半個人了解,為什麼軍師要大家在這樣緊張的時刻去休息,但對軍人而言,一個口令,就是一個動作。



  服從,正是軍人天職,從來不需要第二句話。



  余星機見到副將劍華雲把為數一萬的軍隊整頓好之後,便走到所有士兵之前,朗聲道:「相信各位將士心中都充滿疑問,為什麼我要請各位在這種緊張的時刻去休息?」



  余星機頓了會,續道:「早在三天前,我觀察天色,便推斷近日會起濃霧,如果這樣,那對方便會選在視線不清、眾人疲憊的深夜發動攻擊。昨日,濃重的濕氣瀰漫,更加讓我確定,今夜才是真正的關鍵。」



  「現在,我將說明今夜應戰的策略,此策內容環環相扣,若稍有差池,便會影響戰況。」



  夕陽半斜,紅光映在余星機身上;白色的羽扇搖動之間,他緩緩道出了今夜的作戰內容。環環相扣的每一個點,是不容許有任何一點的差池,所有士兵全神貫注,一個字兒也沒漏掉。



  「相信各位已經很了解今夜的作戰內容,稍後便開始行動。」



  就在此時,有一名士兵躡足而行,逐漸走到萬軍行列之外。



  「丞相。」披鐵甲,帶長劍的劍華雲朝著余星機使了個眼神。



  「依計行事。」余星機以著唇語回應。



  劍華雲點點頭,縱身一躍,雙足錯動之際,連連踏過許多士兵的肩膀,急速來到那不知欲往何處的士兵身前。



  「你要去哪?」



  劍華雲大喝著,士兵們也都好奇地回頭觀看。



  「啊!我……」士兵一愣,看來甚為慌忙地左顧右盼了一會兒,才道:「秉、秉將軍……屬下是要如廁去的。」



  「那你連稟報也都不用嗎?你可知道軍法鐵令如山?」劍華雲愈說愈大聲,氣勢甚是懾人。



  「屬……屬下知錯。」



  「快去快回!」



  「是。」那士兵慌張地點點頭,然後快步跑開,而劍華雲也緩步走回余星機旁邊。



  接著,軍營中,與著斜陽陷入一片沉默。



  突然,余星機大笑數聲,說道:「大魚上鉤,真正的動作,現在開始!」












crazypeter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

這就是無緣登上壢青的小說,哈哈



劇情完全沒動,我只有動了對話跟一些字詞而已



小說最重要的還是劇情吧?



而且修對話、字詞,怕的是放在這裡大家會看不下去XD



但是評審應該沒有看不下去的權利=3=







還是不解我這篇哪裡輸"牽你的手" (翻桌)



分成了很多章節,怕一次貼太多大家看不下去:)














-----

crazypeter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這是一篇以現實為背景的小說,但我用了一種極其誇張的手法來敘寫。



不管如何,重要的,我想是我為什麼會寫出這樣的東西。





還記得高二下,有個什麼評鑑的



學校整個很緊張,教室外的水龍頭都裝上了會讓它變成蓮蓬頭的怪東西



員生社的商品消失一半



剎那間,我只覺得學校之虛偽可悲



就為了區區虛名,而盡全力地掩蓋了真實的自己。堂堂教導學生做人道理的學習之處,難道不知道身教重於言教?



難道不知道這樣的行為叫做「虛偽」?



試問,學生又怎麼能夠「真實」?



在現實社會之中,又有多少的人是這樣過生活的?



或者我該說,究竟有多少人能夠真的做自己呢?



患劍說:「拆下虛偽的假面孔,只有坦然以對。」



那有多少人能夠坦然以對?



然而



似乎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畢竟,歷史上從來沒有出現過第二個屈原。



賈誼?



他不是不與世推移吧?他是草莓族XD












crazypeter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

  • Apr 05 Wed 2006 12:48
  • 虛偽

  市郊外,車鳴聲一齊急奏,叭叭叭的;工廠裡,鏗鏘工作的聲音,倒顯得十分緩慢。



  「洗八啦!」「吭啷……」



  骰子在瓷碗中飛躍著、旋轉著,圍在旁邊的人莫不緊張萬分,大呀小的喊著不停。終於,三個頑皮鬼停下動作。



  四五六,好一個大。



  「啊幹咧!剛剛誰叫我買小的啦!」



  這裡是如假包換的工廠一間。生產線進行的緩慢不堪,地上滿是灰塵,工作服亂丟一地。



  亂、髒。



  「大寶,十一點了,我們出去晃晃吧。」一個高瘦男子說著。



  「別吵啦,現在正緊張咧!」大寶坐在生產線旁邊的一張沙發上說著。他正翹著二郎腿,對著手上那台GBA猛按猛轉著。



  「喔,真受不了你,都二十八歲了還這麼愛打電動。」高瘦男子嘀咕。



  「你懂個屁。你還不是很愛洗八啦。」大寶打著GBA也不忘回嘴,但馬上,大寶便開始亂叫:「啊啊啊……幹!死掉了啦!黃勇勤,他媽的你要怎麼賠我?我差一點就破關了啦!」



  「媽個頭咧,干我屁事?」黃勇勤回罵著,右手一面比出那象徵著問候對方的中指。



  「幹。走啦,去外面透透氣。」大寶從沙發上跳起來,掌一甩,「啪」的一聲,打著王勇勤的屁股。



  「呶。」黃勇勤從褲子的口袋裡掏出一包七星,自己先在嘴上叼了一根,並也遞了一根菸給李大寶。李大寶接過之後,黃勇勤才又摸出了打火機相與點上。



  隨後,兩人囂張地叼著菸走出了工廠,上了車,便向市區找樂子去。



  是,這絕對是如假包換的工廠一間。



* * *



  上樑不正下樑歪,也許用這句話來形容這間工廠是最恰當不過了。



  廠長專用辦公室裡,滿地的糖果餅乾碎屑、塑膠袋以及林林總總的飲料罐。



  亂似也不足以形容這兒。



  這時,一肚肥油、相貌臃腫的廠長正消遙地坐在螢光幕前的沙發上,看著那畫面中一男一女正在床上妳來我往、我挺妳進、覆雨翻雲,再加上那吟哦聲,廠長看得好不爽快、興奮非常,心裡頭一大把慾火猛烈燃燒著。



  就在廠長已經受不了,就要把皮帶解下之時,突來「摳摳」的敲門聲,引得廠長不由得痛罵一聲:「幹!」然後馬上關掉電視,繫好皮帶,才一副正經地說道:「進來。」



  門緩緩打開,那工人見到挺著大肚子的廠長褲襠微鼓,心裡馬上暗念:「死肥豬,又在偷看片子……」



  廠長一扶四角粗框的眼鏡,冷冷問道:「你……有什麼事啊?」



  「是這樣的。」工人摸摸頭,說道:「剛剛我接到總公司打來的電話,說明天是總公司的年度審查,要您務必做好準備。」



  「什麼?!」廠長驚訝的大叫,身上的肥肉彷彿跟著抖動著。他馬上往旁邊的牆上一撲,看著那大張的月曆,一邊看一邊念著:「我怎麼會忘了、我怎麼會忘了阿……」



  「可惡,小子!」廠長猛地轉過頭,臉上多餘的肥肉因而顫著,那工人看了雖然很想笑,但也只能忍著。



  「啊?」



  「今天全體加班!發布終極緊急警報,明天評鑑要是沒搞好,大家都得等著炒魷魚,快去!」



  「喔喔!」工人聽了,馬上離開辦公室。



  這時,辦公室只剩下廠長一人,他憤憤地槌著牆壁,暗自痛罵著:「該死!那片新片得等到明天晚上才能看了……」



* * *



  這是一間由世界知名的凜華國際股份有限公司所附屬的工廠,只是雖然上頭揚名國際,這間工廠卻是名臭鄉里。



  因為裡頭,全都是一群遊手好閒的傢伙。



  除了年度審查那幾天。



  那名工人接到命令,馬上衝到頂樓一間廣播室,按下一個紅色按鈕,便聞「嗶嗶」的警報聲響絕工廠。這時,不管是玩洗八啦的、打電動的,抑或是打麻將正要自摸的,無不收起碗與骰子、電動玩具、麻將和麻將桌。



  他們醒悟了。



  一年一次的該死審查來了。



  「請加快動作、請加快動作,否則明天的審查沒弄好,大家都得回家吃自己,請加快動作、加快動作。」



  「快啦!」



  「喂喂!那邊的快一點啦!」



  「大梟,你那邊太慢了啦!」



  「幹!那邊那個誰,還在抽什麼菸啊?收起來啦!」



  在此起彼落的廣播聲和吆喝聲中,工廠又開始營運起來,生產線難得地開始運轉,幾個工人也難得地拿起掃把掃地。



  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年度盛況。



  「咦?」一個工人發現少了兩人,便大聲問道:「怪了,阿寶跟勇勤咧?」



  雖聲音極大,但卻沒人回應。反正,他們被炒魷魚也不甘自己的事。



  炎冷世態,有哪個人不習慣?



  而廠長,正在廠長室裡翻箱倒櫃,找他那一年來未曾穿過的套裝。



  跑來又跑去,左翻翻右翻翻,肥肉依舊無法自己的跳著舞。廠長找了十多分鐘仍未找到,便又碎碎念了起來:「可惡可惡可惡……我的超勁、超棒、超帥,超、正、點套裝到底哪裡去了啦!」



  工廠裡鏗鏘忙碌的聲音,總算超越了外頭的車鳴急奏。



* * *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一轉眼,就是隔天早上九點。



  這一天,工廠簡直煥然,地面絕對不染一塵。才八點工人們就陸陸續續到了工廠,所有工人無不戰戰兢兢,開始準備工作。



  經驗顯示,上級最慢九點半也會到達工廠。



  九點零三分,工人們開始工作,最有效率的工作。



  有人問著:「阿寶跟勇勤還是沒出現。」



  過了五秒,終於有人回應:「管他們去死。」



  「日思夜夢,為你一人,綿綿情意,夢醒變成空。親像你的夢……」廠長這時正在廁所那閃閃發光的鏡子前一面哼著雪中紅,一面梳著年度西裝頭,又一面拍拍身上超正點西裝的灰塵。



  廠長雖然依舊雍容,但今日一改糜爛神態,雙目振色炯炯之下,倒也不失幾分長官氣態。



  「也該到門口準備迎接那些審查的狗了。」收起梳子,廠長整整領帶,振振西裝外套,走出了廁所。



  我真是帥啊。廠長心裡這麼想著。



* * *



  「碰。」



  帥氣地關上黑色賓士的車門,他,總經理帥氣地走向工廠。長相極帥,戴著金屬框眼鏡,雙目透著精光──精打細算的光芒,直穿過了厚重鏡片。



  身高大概一八零,月薪不下十萬塊,學歷絕對有博士。



  真是女人夢寐以求的好男人。



  「來了……」胖廠長這時已站在門口,見到總經理靠近,隨即伸出右手,極其恭敬而又不失真誠地向他問安:「總經理好!」



  「真有朝氣。」總經理暗想著。略撫眼鏡,總經理便伸出了右手,握上廠長有力的手,笑著回道:「你好啊。」



  廠長呵呵笑笑點頭,隨即轉身揚手說:「請。」總經理點頭回應,舉足前進。



  審查開始。廠長儀容、態度,滿分。總經理心中滿意地想著。



  兩人緩步走著,來到廠房內部四處巡視。看著大伙都十分配合地工作,廠長心中不由得暗自高興。眼瞥著,見到總經理不斷點頭環顧,似乎非常滿意,廠長高興得簡直要伴著肥油飛上了天。



  「好,很好。真是勤奮。」總經理手負著背,向門走去,說著。



  「是呀,能遇上這麼一批好同事,我也感到十分高興。他們天天都這麼努力的呢!」廠長說著。經過多年歷練,他早已練就一身說謊大官前不改其色,吹牛經理旁不滴一汗的功夫。



  「呵呵,我想廠長也應該督導有佳吧。」經理笑道。



  「嘿,這下還不手到擒來?」一邊暗爽,廠長也不忘摸著頭,故作謙虛回道:「哪裡哪裡,您過獎了。」



  「死肥豬,噁心!」幾乎同時,所有見到的工人都在心底暗罵。



* * *



  將整個工廠大抵巡視過後,廠長領著總經理到了辦公室歇息。



  今天的辦公室,看不見滿地的糖果餅乾碎屑、塑膠袋以及林林總總的飲料罐,只見到整齊的辦公桌,乾淨的沙發,以及只有在審查時才用得到的茶具。



  廠長開始沖茶,與總經理相談。



  許久之後,總經理看看手錶。十二點,他遂道:「好了,我該走了。」



  「啊?這麼快啊?」



  「是啊,都十二點了。」總經理站起身子,說著,便向外走去。



  「好,終於結束了吧。」心裡想著,廠長同著總經理向大門而去,也不忘做出依依不捨的表情,好像這總經理是他多年好友似的。



  來到大門,廠長說著:「今天真是謝謝您了。」



  「哪裡,我才……」



  話才說一半,突然就殺來兩個程咬金。不是別人,就是那還沒到裡頭工作的阿寶跟勇勤。



  「嘿,廠長!」勇勤大喊著:「今天倒穿得人模人樣啊!」



  總經理皺皺眉頭,問道:「這兩位是。」



  這時,廠長臉上早已爆了不知道幾條青筋,一把推開總經理,憤憤地罵著:「你們兩個,現在都幾點了?竟然還敢在這裡鬼混?還不快進去工作去!」



  「什麼啊?廠長,你說那什麼……唔……」



  勇勤本來還想繼續說下去,卻被機伶的阿寶給摀住了嘴。阿寶這時一邊將勇勤拉進去,一邊賠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們馬上就進去了。」



  見兩人進去,廠長馬上鞠躬道歉:「對不起,我真是蠢!」



  「欸,這不是你的錯。」總經理拍拍他的肩安慰著。



  廠長這才抬起了頭。總經理笑了笑,又說道:「好了,我得走了,繼續努力吧!」



  「請慢走。」廠長再度鞠躬,恭送總經理離去。



  見總經理離去,廠長便也轉身走入工廠,嘴裡還喃喃罵著:「那兩個混帳!如果不開除你們,我今天就絕對不看片子!」



* * *



  十二點三十分,阿寶跟勇勤才剛進工廠沒多久,那熟悉的吭啷聲便又響了起來。



  「大、大、大!」



  「小!一定要是小啦!」



  「豹子通殺。」莊家竊笑著。



  「媽啦!」勇勤咬牙切齒地罵著:「那死胖子是怎樣啦,才十二點而已。」



  「真不是我要說你笨,今天應該是年度審查吧。」阿寶聳聳肩,又道:「看來我們這次是死定了。」



  「對,你們被開除了。」廠長說著。



  身後,十名工人摩拳擦掌。



* * *



  正事辦完,廠長回到辦公室,再度打開電視螢幕,一部部令人興奮的情色影片又開始放映著。



  「唔喔喔喔喔!」



  隔天,辦公室裡又多了一大堆的糖果餅乾碎屑、塑膠袋以及林林總總的飲料罐。



  而工廠的鏗鏘工作聲要再度超越外頭急鳴的汽車喇叭,大概又要等到一年之後了……
















-----

crazypeter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這篇是在去年完成,投稿至壢青,結果沒得獎。



後來在某論壇有人指出部分缺陷。



唉。



現在來談談這篇小說。



素還真:「非黑即白的想法,有時不但會傷了自己,也會傷害他人。」



那麼,何謂正?何謂邪?



一年多前的我,很喜歡去探究這個問題,什麼是對的,什麼又是錯的?而在歷史的滾滾洪流之中,又有多少被埋沒的真相呢?也因這樣的想法,誕生了《正義、私慾--終歸凡塵》一篇,還沒看過的快去看看吧,哈!



而這篇其實透露著相似的理念。



正無恆正,邪亦非邪,有些事情在換個角度來看之後,往往又是不同的。







應該是末世錄吧?龍宿一挑傲笑紅塵



傲笑紅塵怒而說道:「你,罪無可赦!」



疏樓龍宿則一派泰然,笑言:「定吾罪者,誰?」







哈,其實這個不能用在這邊



不過龍宿真帥>////<














-----

crazypeter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金兵戰勝劉復山後,便在朱仙鎮內休養生息,等待上級指示。而劉復山……



  「快放開我!」朱仙鎮內一角,被綁一根木柱旁的劉復山怒喝著:「士可殺不可辱,你們這些金狗,要嘛就殺了我!不然就放了我,讓我把你們通通殺光!」



  「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



  「去你的!」只聞一聲怒罵,一名正嗑著饅頭的金兵終於忍受不住,站起身來,走向劉復山,狠狠的便是一腳踢在臉上。



  「你吵什麼吵?你知不知道你一個人已經殺了我們多少弟兄?還想殺嗎?」



  劉復山咬著牙,怒目瞪視著那金兵。而四周則已經圍滿了一大群好奇的金兵。



  金兵愈說愈是奮慨,手已握起拳來,續道:「你他娘的!要不是上頭說把你押著,我早一刀斃了你!」



  金兵才說完,劉復山就啐了一口口水到他身上,金兵更是憤怒,狠狠一拳又要打下去,此時突來一掌硬是接下。這一掌緊緊抓住了那金兵的拳頭,隨後那人手臂勁道一使,腰一轉,便將這金兵整個人摔了出去。



  豪氣干雲之態,強橫無匹之力,這人約高七尺,雙目如鷹,一臉肅穆,披頭散髮,若在放蕩中帶一股瀟灑,身材威武雄壯,便是那一拳打暈劉復山的金兵總將。



  「還看什麼看?」總將向四周圍觀的金兵怒喝:「如果不想吃的話,我馬上開始再訓練你們!」



  話一說完,那些金兵都嚇得鳥獸散,各自去嗑饅頭了。



  「你最好收斂收斂,」那總將蹲了下來,突然露出了一抹笑容,對著劉復山說道:「我很忙的,可不能時常來幫你,身處敵營,就別這麼囂張了……」



  「呸!」劉復山怒喝著:「你這個只會用偷襲暗步的小人!」



  「哈哈哈……虧你還是個前鋒統帥,你不知道身為將領,應該要時時刻刻看清全盤戰勢,然後作出對己方最有利的判斷嗎?戰場上沒有小人跟君子,有句話不是說:『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嗎?這還是跟你們漢人學的。」



  「這……」



  「我很忙的,」他站了起來,依然笑著,續道:「先走啦,希望下次我再來的時候,你還沒被打扁。」



  「喔,對了,我的名字是『歐拉沙巴』。」



  劉復山望著那總將離去的背影,暗自冷笑道:「什麼鳥名字……」



* * *



  被擒後的第三天,歐拉沙巴拿著乾糧來給劉復山。這時的劉復山已經不在被五花大綁,他身上沒有一絲束縛,但卻因為歐拉沙巴點了他的穴道,而使得他連一成功力都沒法發揮。



  「怎麼樣?」歐拉沙巴眉一挑,略帶笑意地問。



  搶過乾糧,劉復山大口大口的吃起來,他答道:「不怎麼樣。」



  歐拉沙巴聽了,感到十分有趣,遂道:「哈哈哈哈……劉大將軍昨天可不是誇下海口說要在十二時辰之內破我獨門點穴密法嗎?」



  「呿,」見歐拉沙巴嘲弄自己,劉復山十分不服氣地回道:「之前只是我不想破而已,我現在便破給你看!」



  歐拉沙巴十分不屑地「哦」了一聲後,便看著劉復山擠眉弄眼,雙手握拳,身體扭來扭去,嘴裡「唔唔啊啊喔喔咿咿」地念著。雖然他可是十分地認真,但讓別人看起來,只是像個神經病不知在發什麼瘋似的。害得歐拉沙巴忍不住捧腹大笑,要不是劉復山及時停住,恐怕歐拉沙巴是要在地上滾個一陣了。



  「唉唷……」歐拉沙巴摸摸肚子,喘了口氣後,才道:「你是存心要讓我笑死的就對了。」



  「哼!」劉復山別過臉,一副不甚高興的樣子。



  「又擺臭臉?真是……」歐拉沙巴坐了下來,與他坐在一塊兒,從腰間取下一個皮囊遞給他,道:「喝吧,好棒的!」



  劉復山將皮囊接過,先嚐了一小口後,便開始大口大口喝起來。



  「哇,好特別!」劉復山道:「你們金人可真邪門,武功邪門,酒也邪門!」



  「呸,你們漢人就是這樣,」歐拉沙巴坐了下來,與他坐在一塊兒,續道:「自己沒見過不了解的就說他邪。外面來的人呢,就說他們是侵略國土的大壞人!」



  「哼,難道不是嗎?」劉復山道。



  「你倒說看看哪裡是?」



  「我們漢人自古安居中原,而你們這些外地來的野蠻種族就想要侵占我們的國土!」劉復山愈講愈激動,講到這兒,他還站了起來,指著歐拉沙巴大聲喝著:「而且,你說!你殺了多少的宋兵?殺了多少的漢人?」



  「哈哈哈……」歐拉沙巴聞言,並不感到有什麼好生氣或是慚愧的,反而是笑了笑,然後一邊站起來,一邊說:「那你說說,你殺了多少的金兵?多少的金人?」



  「我殺金兵是因為你們金人妄想侵略!」劉復山理直氣壯地大聲說著,也不怕其他那些金兵聽了,怒地跑過來揍他。



  「哈……」歐拉沙巴冷笑一聲,遂又道:「我再問你。」



  「啊?」劉復山愕然地望著歐拉沙巴。



  「從古到今,你們漢人就沒有向外征伐過嗎?」



  「唔……」



  他笑著問,而劉復山卻被那笑容給震攝住。



  那是如此地深沉……彷彿看透一切莫測世事的深沉。



  「就我所知,在先前你們漢人所有的廣大疆域,也是征服了外族之後才得來的。」歐拉沙巴說到這兒,然後頓了會,喃喃道:「嗯……我想想,小時候我曾經聽人說過那個什麼武帝來著……」



  「漢武帝?」



  「對了!」歐拉沙巴聽了,拍了拍掌,道:「就是他!他不就是個好例子嗎?他不就是多次派兵向外擴張嗎?」



  歐拉沙巴愈說著,劉復山的臉愈沉。他思考著,難道自己以前所作的,都是錯的嗎?



  是否,自己太過一廂情願,沉醉於漢人所謂的……



  所謂的大義?



  「那是因為……」思考多時的劉復山這時總算想到了一個理由,便道:「我們漢人人多啊,我們需要更多的土地來謀生。」



  「呿,」歐拉沙巴十分不屑地回道:「你們漢人既然可以對外征戰,謀求更廣大的生存地,那為什麼我們金人不能去為了能有更廣大的生存地而戰?」



  「這……」



  「你們就是這樣,自己所做的,不管有沒有侵犯的別人,都是對的;可是當別人做一樣的事情侵犯到你們自己的時候,就把別人罵得臭頭。」



  歐拉沙巴說到這兒,便停頓了下來,才一會,便拉著劉復山向外走去,並道:「來,跟我走。」



  而劉復山依舊一臉沉悶,不斷地思索著歐拉沙巴方才所說的話……



* * *



  「到了,朱仙鎮暫時的醫護所。你自己看看吧……」



  歐拉沙巴帶著劉復山走入,看著這不怎麼大的小屋子裡,擠滿了金國傷兵。有的已經斷了一臂,有的身上都是傷痕,有的下肢殘缺了,有的倒在地上滾來滾去看起來十分痛苦。不管怎麼樣,在這裡的每一個人,沒有一個是沒有被包紮,也沒有一個人的身體是完好無缺的。



  歐拉沙巴帶著他走到一個正在睡覺的斷臂金兵前,小聲地說:「看,這是你那天砍傷的。」



  劉復山茫然了。



  歐拉沙巴又帶著他一一看著那些傷兵,尚有好幾個都是傷在他寶刀之下的。



  踅完一圈,除了茫然,他還是只能茫然……



  兩人走了出去後,歐拉沙巴遂道:「呶,我們也是人,也會受傷。不是只有你會心痛你岳家弟兄的死,我也會為我金國將士的死而感到難過。不是只有漢人才是這大地的主宰!我們同樣是人,生存在這兒,只不過種族不一樣,我們為什麼沒有權力去爭取生存的地盤?」



  「你好像讀了很多書似的,講起話來頭頭是道。」劉復山說著,有點諷刺的味道。



  「其實我沒讀過什麼書,」歐拉沙巴笑了笑,道:「我在北方森林裡長大,我從小就看著那弱肉強食的原始生活,而我覺得,其實人和那些動物也一樣,也都要拚了命的讓自己安全地活著。」



  「嗯……」



  「保家衛國,難道不就是為了這個嗎?我們,都是在為了生存而戰鬥。」歐拉沙巴又笑了笑,然後右手並指在劉復山身上點了幾下。



  「你?」劉復山有些愕然,皺著眉頭,望著歐拉沙巴。



  只見歐拉沙巴走進旁邊一間屋子,沒一會兒,便帶著劉復山的金刀出來,說道:「禁制已解,離開吧。下一次戰場再見之時,希望能對上你毫無保留的刀法。」



  「我倒希望沒有那一天。」劉復山收起金刀,雙手抱拳,喝道:「告辭!」



  「大家都是真性情的漢子,又有誰希望那一天會來呢……只是立場相對,賊老天若真要捉弄,我們也不得不接受啊。」



  望著劉復山離去的背影,歐拉沙巴語重心長地一嘆……



* * *



  劉復山歸去之後,便在朱仙鎮外不遠處遇到岳飛,大軍此時已整頓完備,欲一舉進發,擊退金兵,奪下朱仙鎮。



  「殺!」



  「咻咻咻咻咻!」



  一場大戰很快地爆發,岳家軍以破竹之勢,一舉向朱仙鎮進發。金兵於城牆之上佈防,連天箭雨飛射而來。岳飛早料金人此舉,前鋒眾兵盡皆穿上岳家軍特製的戰甲,並配盾牌,將傷亡減至最輕。



  在此同時,岳飛也命所有箭手舉箭搭弓,然後便是一陣豪壯中更帶悲淒的戰場樂曲,是伴隨著一陣陣的淒厲哀嚎的破空箭響。



  「去你的岳家軍!」怒罵一聲,城牆上竟躍下一名持槍之人。只見他豪臂一舞,當空一掃,氣勁蔓延十丈,所有飛箭竟同時破碎,好不厲害!



  那不是別人,正是金兵總將──歐拉沙巴!



  斂起笑容,戰士的肅穆表露面上。



  「哦?」岳飛仰頭一觀,讚道:「想不到金兵中竟有如此角色,可惜為虎作倀啊。」



  「誰又是真正的虎呢……」



  「嗯?」岳飛皺著眉頭,向旁一問:「復山,你剛剛說了什麼?」



  「沒。」劉復山搖搖頭,右手抽出金刀,嘆道:「這傢伙,請交給屬下。」



  這時,歐拉沙巴已身處朱仙鎮前線,銀槍掃動穿刺,氣勁狠猛無比。在他的槍勁之前,岳家軍特製的戰甲竟形如廢鐵。



  「真正的戰鬥,現在才他媽的真正開始啊!」就在歐拉沙巴扭轉局勢後,銀槍向地一擊,氣勁橫掃四周,引得大地隆隆。同時,在岳家軍後方,變數又生。



  「碰碰碰碰!」



  轟然雷動,震耳一響,接著便是哀嚎連連,一個個的岳家士兵被金人事先埋下的火藥炸飛,後方陣勢頓時變得混亂不堪,整個岳家軍勢士氣大減。



  同時,金人竟將朱仙鎮大門打開,但卻沒有一個人敢衝進去,只因為……



  那站在大門前,一如老虎般勇猛的持槍武者。



  歐拉沙巴見岳家軍連一聲氣都不敢吭,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想不到岳家軍不過這般,如果你們不殺進來,那我們便殺出去啊!」



  「喔!」



  一聲令下,金兵與岳家軍又展開了一場會戰,滿是的殺聲與武器交響之鳴動,一陣陣的鼓聲隆隆,是戰場眾將士的威武,也是戰地眾死屍的枯涼。



  劉復山舉刀殺到了前線,殺到了歐拉沙巴身前。也許引領他來的,不是戰鬥的意志,更不是什麼強與弱……



  而是命運。



  銀槍旋然一刺,狂風揚動塵沙;金刀猛然一掃,氣勁如雷狂嘯。銀光金影交錯一刻,那聲音之宏、之亮,竟可以在這千萬兵器交擊的戰場中,讓餘音迴蕩在所有人的耳際。



  「如果可以,我並不想與你戰鬥。」劉復山看著眼前敵手,無奈地道:「與你暢談,很快樂。你……並不是個壞人。」



  「從來沒人說過金人就一定是壞人。」歐拉沙巴一面旋臂,一面說著:「而事實上,漢人中也有不少被認為是壞人的吧?」



  這句話,他又是笑著說的。



  隨著手臂旋動,銀槍格開金刀,劉復山略退一步,還未來得及出擊,歐拉沙巴銀槍已連刺而來。劉復山見狀,不敢硬拚,一舉退開數步,但銀槍依舊進逼不止;他於是雙足一蹬,躍至半空,遂踏上銀槍,接著手上金刀猛然一掃,卻被歐拉沙巴一個後彎避過。



  「有那麼簡單嗎?」



  劉復山乍喝一聲,又是一躍,翻身至歐拉沙巴身後,然後金刀一舞,一舉十三路刀式連斬而出,快得令人不知從何防起、從何避起!歐拉沙巴一連被斬三刀之後,才舉起銀槍回擊,接著又是一陣電光石火,銀槍金刀來往不知幾十回,兩人戰得忘神,戰得不感時間流逝,戰到身邊的戰局都已大勢底定。



  「躂躂躂……」



  同退三步,金刀反手收勢,銀槍回身負背。剎然,兩人同時向前掃動。



  「喝啊!!」「呀啊啊啊!」



  又是幾聲豪叱,又是一陣陣氣勁揚舞,再捲塵煙迷漫,再作驚鬼神響,再悍十里方圓!



  右手逆舉金刀,鷹目瞪視,又若有所思。



  左臂同背支槍,眼神狂放,卻一語不發。



  「看看四周吧,這場仗你們已經輸了。」劉復山說道。



  此時的朱仙鎮,果然橫豎了一地死屍,四周變得安靜許多。地上的,有金人,更有漢人,戰爭的殘酷,是絕不分種族的……



  「你應該知道身為一個戰士,最無奈也是最好的歸宿是哪裡。」他依然笑著。



  「戰場。」



  「那就不要讓你,」歐拉沙巴退開幾步,銀槍收勢,微微吐息,續道:「或我,留下任何遺憾。」



  還是那一個……依然故我、不解瀟灑,而又深沉萬千的笑容。



  「當然。」



  月娘高掛,戰事早已收幕,岳家軍也已紮營,不喚回劉復山,也許是給兩位戰士之間的一點尊重。今夜不聞蟲鳴,餘下的寂寥,可能也是蒼天留給兩位戰士最後的敬意。



  最後的一招,最後的尊嚴,不需任何干雲豪氣,沒有任何動天撼地的聲響,只有最簡單的一招。



  是,就只是輕描淡寫……



* * *



  戰後三日正午,一樣凌亂的朱仙鎮,岳家軍已班師回朝,獨留下了一個懷疑著自己以往所堅信的道路的人徘徊在此。



  走著,又再回到了戰場,默然蹲下,望著死於自己刀下,卻依舊不收笑靨的武者,想著那十二道的金牌,心中除了悲慟,更有幾許諷刺。



  「我知道的,其實輸的是我。看,十二道金牌,當今聖上就這麼把我們召回去,秦檜老奸始終會得逞。」



  「爹,『正無恆正,邪亦非邪』是吧……」男子望著天,驀地回想起兒時父親所說過的話。



  「只因為有了陽,才會有相對的陰,所以就因為有了正,才會有相對的邪。也許只要漢人肯放開,仗根本可以不用打也說不定的。也許對金人來說,我們也是些討厭的傢伙是不是……?」



  望著故人,才深深明瞭,那一抹笑意,究竟所為何來。終究體悟了父親所言,也許只是體悟的太晚。也許、也許……



  一生中,還有多少個也許?



  之後,岳家軍全散了。既沒有回去,也只是個小小前鋒、小小將領,自然不會在歷史留名。



  又有誰知道呢?到了今日,有誰知道,那個時候曾經有多少個大將之才在還來不及展露的時候,就已回歸黃土,替岳飛奠下千古的美名?



  終究,一將功成,萬骨埋土。














-----

crazypeter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爹爹、爹爹。」



  「嗯?」正在劈柴的大漢見到兒子半跑半跳地撲過來,放下了手邊斧頭,把兒子抱了起來,問道:「怎麼啦?」



  「我剛剛在市街上,聽見人家說,現在外面亂得很……」小孩童一臉天真爛漫地敘述著聽來的故事,大抵說著不久前金兵多勇猛,怎麼樣地把宋朝趕到江南。



  說完,小孩童便天真地問著父親:「可是爹爹你怎麼都不去打那些壞壞的金兵呢?爹爹你很厲害的對不對!」



  大漢聞言,歎了口氣,把孩童放下後,雙手負背,搖搖頭,說道:「正無恆正,邪亦非邪啊……」



  大漢又歎了口氣,便又繼續劈柴,只留下一邊神色茫然的小孩童。



  那使句話,使得一股疑惑長存心中無法抹滅,直到……



* * *



-混沌方開兩極始,世道雙面古來恆;

 正邪總為時空轉,光影豈能缺一生?-



* * *



  紹興十年,岳家軍在當朝大將岳飛率領之下,於郾成大破金兵。大捷之後,岳飛於郾成紮營,而另部署一部分兵力向前線進發。



  之後數日,就在朱仙鎮外二十里處,岳家軍前鋒統帥「劉復山」正於營中鼓舞著帳下眾兵。



  「今夜,咱便拿下朱仙鎮,然後等岳元帥來此會合,便一舉直搗黃龍,復我大宋江山!」



  劉復山一言,使得所有人士氣大振。於是大夥兒都舉了起手,充滿氣勢地齊聲回應:「喔!」



  時正日落,夕陽的餘暉斜劃在岳家軍營,薄臨西山之日照,彷彿在提前哀默著岳家軍的慘虧。



  戌時三刻,總數一萬五千的岳家軍悄悄前進。在劉復山帶領下,眾兵小心謹慎,一步步靠近了朱仙鎮。軍隊來到離朱仙鎮大門十里之處,劉復山先遣了三名將士進入鎮中,沒過多久,便見三人一身完好地出鎮。



  劉復山一見三人這麼安然歸來,心中不免欣喜,但又不禁在心中自問:「竟然連一點傷都沒有,這三人的輕功有這麼了得嗎?難道說金人完全沒有在這佈下兵力?怎麼可能呢……」。



  「報,」其中一人說道:「朱仙鎮中不見任何人,也沒有任何物資留存。」



  「嗯……」劉復山心中思考:「難道金人已經先撤兵走了?還是陷阱呢……」



  思量許久,劉復山便對旁邊一名壯碩的老將說道:「張佬,你率五千兵力在此留守,以防不測。」



  「其他人,跟我來!」



  這一聲令下同時──



  「唰!」突然,一旁草叢中傳來一陣怪異聲響,劉復山轉頭一探,怒喝:「是誰?」



  同時,右臂一揚,背上金刀乍現鋒芒。他緩緩地、輕輕地往草叢走去,只見他一把掀開草堆,那在黯淡夜色之下的一抹金黃蓄勢待發,但出現在劉復山眼前的,不是敵人,竟只是一隻嚇得碰碰跳跳逃走的小白兔。



  張佬見了,不由笑道:「哇哈哈哈!小劉子,你可被這小兔子擺了一道啊!」



  劉復山摸摸頭,也笑著回道:「哈哈,我看我是行軍久了,都有些緊張過頭了。」



  「欸,別這麼說,」張佬說道:「打仗嘛,小心為上,你快去朱仙鎮吧。記得,小心為上!」



  「當然。」劉復山轉頭,向手下將士道:「我們走!」



* * *



  朱仙鎮中,房舍街道完好無缺,沒有一絲破壞的痕跡。四周不見人畜,毫無一絲生機,而地面上卻不為何,散落了一地的糧草。所有房舍上都貼著一道道的黃色符咒,好像要避什麼妖物,但房子裡卻又空無一人。若要避邪,人民何故不躲在屋內,卻憑空消失?



  「唰!」



  「嗯?」



  一陣詭譎聲響,使得岳家眾軍緊張的轉頭四望,但卻不見任何人影。就在這時,又是風聲嗚嗚作響,彷彿有什麼鬼怪要降臨這朱仙鎮。



  不過,也許只是心中有鬼而已。



  「這麼陰森森……怪可怕的,」一個小兵正對另外一個小兵說:「你說,會不會是有什麼妖怪啊?」



  「搞不好咧,我聽說啊,金人的妖術好厲害的……」



  「真的呀?」



  「我怎麼知道真的還假的,不過……搞不好這些符啊,就是金人的陣法咧!」



  「你們在說什麼?」劉復山聞言,驀地大喝道:「哼!不過是風聲而已,身為岳家軍,豈能因為這樣就懼怕了?」



  風依然作響,但似乎完全震懾不住劉復山那一顆炙炎雄心……



  那光復大宋江山的雄心,



  就在劉復山要繼續說下去,鼓舞士氣時,突然有人大喊:「著著著……著火啦!」



  「一定是鬼怪引起來的!」剛才那個說金人妖術很厲害的小兵大喊著。



  劉復山愣了一下,但又馬上反應:「你在說什麼話!再讓我聽見一次,我就以擾亂軍心的名義將你處斬!」



  隨即,劉復山又向全軍喊著:「所有人不要驚慌,保持鎮定!」



  雖然是這麼說了,但岳家軍的陣勢卻已經不攻自潰。地上滿佈的糧草使得火勢迅速蔓延整個朱仙鎮,一萬名的岳家將士一眨眼就被火隔開,變成三五成群,兵力大為分散。



* * *



  城外──



  「啊?」張佬仰頭一觀,竟看見火花滿天,疑惑地喃喃自語道:「怎麼會有火呢……難道?!」



  「全軍注意,向朱……」



  「兄弟們殺啊!」



  一陣殺聲,城外樹林中,竄出了成群的金兵,突如其來的攻勢,強如岳家軍也未及反應,五千兵力瞬間削減一半。



  同一時分,劉復山為避火勢而和手下弟兄走散。他蹙眉四望,赫然發現朱仙鎮城牆上,竟駐滿了金國弓兵!



  「果然有詐!」劉復山暗罵一聲,心想:「張佬見鎮內著火,又不見我們出去,應會起疑,但現在卻未見一點動靜……難道外面也有伏兵?希望他能帶弟兄們順利撤離才好……」



  這時,只見一名將領一聲令下,所有士兵搭箭揚弓,便聞空中傳來連連不斷的咻咻聲響,劉復山即刻反應,尋找掩蔽。



  但是,在箭聲之後,旋即而來的──



  是一陣陣岳家軍弟兄的哀嚎!



  「糟!弟兄們啊!」劉復山搥胸一罵,擔憂地飛奔而出!不再畏懼火焰與冷箭,心中除了一點焦急,就只有怒火、怒火、怒火!



  他抽出了那把陪伴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金刀,便見他一個空翻旋身,踏上屋頂,輕功立展,電閃一瞬便逝,猶如飛燕穿空。由於他速度太快,使得金兵無法準確瞄準發箭,就算發出了,能造成威脅的也不過一、兩支,他只需隨意一掄金刀,那一、兩支箭便形如廢鐵。



  劉復山看到了他兒時好友,便迅速竄下,但此情此景,他不禁痛嚎出聲:「阿貓!阿貓!」



  阿貓身上中了十多支箭,左臉被火灼燒,只餘一片焦黑,人雖未斷氣,但卻被箭、火所種下的痛楚所侵蝕著、侵蝕著……



  劉復山將阿貓扶起,他含著淚望著阿貓,只見阿貓嘴巴開開闔闔的,彷彿要說些什麼,但卻已經說不出來。



  「阿貓啊……」劉復山顫抖著。他抓著阿貓,話語顫抖著,全身也顫抖著,心也顫抖著。



  阿貓終究死了。



  不必再被那些痛楚侵蝕,也許是不幸中的大幸。



  「是因為我的失策……指揮不當……」



  劉復山自責著,然後又繼續尋找著其他希望,但是……



  阿明死了、小保死了、老白死了、阿狗也死了。



  劉復山茫然著,身處險境、弟兄盡亡,自己是敗得一塌塗地,哪來顏面拿著敗果回去見岳元帥?既然如此,乾脆……



  「喝呀呀啊啊啊啊!」



  劉復山輕功一展,先躍上屋頂作為跳板,再登上城牆。手上金刀豎地一斬,眼前一名士兵還不及反應,就已經被一刀劈斃!劉復山繼續燃燒著悲傷的熱血,掄刀疾斬,一刀狠似一刀,刀刀斬過金人要害。



  血、淚、月光,同在刀背上輝映,所有的金國弓兵都嚇著了,劉復山好若一個死神,喋血而行!



  而早先之雄心已然收起,只餘下萬千仇怨怒火,只餘下一個稱作「玉石俱焚」的詞兒。



  「你們在幹什麼?快放箭啊!」



  終於,帶頭將領一聲令下,所有弓兵才恍然回神,急急搭箭上弦。劉復山見了,即刻突進,欲以速度擺脫弓兵的鎖定。他急竄在自己身旁的幾名弓兵之間,使得其他人因畏懼傷到同伴,而無法射出弓箭。



  突然,他旁邊的一名弓兵棄下長弓,抽出腰間匕首,喊道:「去死!」



  「呀啊!」劉復山一聲怒喝,一刀斬下弓兵右手!



  帶頭的金國將領也慌了,他只得喊道:「撤、撤、撤!全部人都撤!快撤退啊!」



  「走得了嗎?」



  冷然一語,赫然一刀自左向右旋動之後,負背收勢。刀鋒雖未傷及任何人,但那一股蘊含極端殺意的無匹氣勁掃蕩,只見得漫天血霧漂灑,黃泥塵沙之上,隨之多了一片鮮紅。



  早在不久前,見到劉復山洶洶來勢的金人帶頭將領就已經發出信號,請求支援。而在另一頭追剿張佬一行殘兵的金兵一見,馬上掉頭回轉朱仙鎮救援。



  而就在朱仙鎮城牆上所駐的弓兵甫撤下時,援兵剛好來到,金人陣勢遂起,以重甲步兵為前鋒壓陣,弓兵殿後援助,躍下牆追擊金兵的劉復山頓陷困境。



  劉復山獨立陣央,眼中溢著仇恨,環視著那些武裝齊全的金兵,而那滿出來的仇恨似要化作一陣陣鬼神同懼的不滅殺意,化作一刀刀天地無雙的不敗殺招。



  他不待金人主動出擊,便先朝向東北──圓陣最薄弱之一環突擊。



  「呀啊!」「喝!」



  劉復山橫刀突破之際,刀前三名金人同時翻身躍過他,並不約而同,回身出刀。便聞「吭噹」幾聲,劉復山同時一連三刀回敬,那三人遂退幾步,橫刀護身,似有默契地緩步遊走於劉復山身旁。



  「哼……」劉復山暗哼一聲,眼神依舊滿佈殺意。



  「三打一……」三名金兵的其中一人心中暗想:「我就看看你這岳家軍前鋒大將有多猛多厲害。」



  金人圓陣之外,這一隊金兵的總大將觀望著劉復山的戰鬥,心中暗自估量著他的實力:「嗯,這傢伙不簡單……」



  那總將笑著,一種令人無法猜透的笑。



  「鏘鏘鏘……!」



  又是一陣金屬交擊的聲響,原來是那三名金兵其中一人從劉復山背後突擊。劉復山頭也不回,寶刀掄動,反手一刀格下後,縱身一躍,利刃順勢帶過,斬下那金人一臂。



  「哇呀!」金兵哀嚎一聲,血已賤灑四周,痛地滾倒在地。在他翻滾出陣同時,馬上有人接應療傷。



  「好靈活的刀法……」總將讚嘆著,雖然自己下屬受傷,但他卻依舊掛著一副笑容。



  另外二人雖不吭聲,但臉上一滴滴的冷汗,彷彿已對劉復山產生些許恐懼。雖是如此,兩人仍壓下了心內不安,吆喝一聲,遂自其左右兩方持刀殺去。此時劉復山的意志早已被怒火吞噬,只憑著一股原始本能在打鬥。他見來者自左右夾擊殺來,遂空翻一躍,使得兩個金兵的刀撲了個空,還相互格上,接著他便在半空之中,弓身急轉而下。



  「鏮!」



  劉復山金刀擊上那二人雙刀,清脆的顫音在劉復山刀勁催化之下,響亮無比,彷彿響徹了雲霄,響遍了朱仙鎮一帶!而其勁道如此了得,那兩個金兵自然也不是對手,在那三刃交鋒的一瞬,便被那股勁力給震飛。



  「好!好厲害!」金兵總將見狀,讚嘆一聲,但隨即大喝:「全軍進擊,給我把這頭已經只剩下戰鬥本能的獅子拿下!」



  「喔!」圍成圓陣的眾兵齊喝一聲,全體即向中央圍上,長刀突進,而外圍弓手箭已上弦待命。



  金兵驟然圍上,劉復山遂同手上兵器一舞,反手按刀入地,一股震波以刀為中心擴散。刀勁蔓延方圓三尺,所有金兵頓時感到地面不斷搖晃,無法進擊、無法射箭。劉復山於此時,一刀猛力橫掃,只見鮮血飛濺同時,一頭猛獅單刀直入,怒穿群兵!



  「啊啦啊啦啊啦啊啦啊啦啊啦啊啦啊啦啊啦!」



  「可惡……這……」一名金兵見劉復山亂七八糟得吼著,氣勢如此威猛,嚇得結結巴巴地念著:「怪怪……怪……」



  「怪物」二字還沒說完,這小卒子就已經被劉復山在胸口斬了一刀而翻滾出去。



  斬了十人左右,刀勁已散,金兵重回陣線,長刀連掃而來,同時亦有幾支冷箭破空而至。劉復山寶刀左右橫打連砍,輔以下盤掃動,雖是暫時擋下了金兵攻勢,然而身上已是汗水淋漓;至於那幾隻冷箭,他雖欲閃身避開,但已經力不從心,仍中了兩箭於左臂、腰間。



  「唔……」劉復山佇著刀,一身的汗水與逐漸不順的氣息,是身體正宣告著體力將要到達極限。但眼看著那些金兵又要殺來,劉復山再動金刀,拚命回擊。



  又是一陣的鏗鏗鏘鏘,體力的流失,使得劉復山的速度變慢、力道漸減;金兵占有人多之優勢,反而感到愈戰愈勇。眼見處境愈加危急,劉復山猛然一刀,豎地劈落地面,一道刀氣直直向前掃去,一穿便是三丈有餘。但這刀雖廣,卻已沒有剛才那種強狠的勁道,金兵大不了便是被震開個幾尺,然後身上多了道傷痕而已。



  劉復山氣喘如牛,精力消竭,在他正要舉刀收勢時,突然一條人影自他前方衝入,當面便是一拳,直擊他腹部。



  「嗚哇!」劉復山痛叫一聲,張大了口,瞪大了眼,連個掙扎的餘地都沒有便昏死過去。



  那人又狠狠地一腳怒蹬,將他踢飛,然後喝道:「把他押下帶走。」



  原來,這人便是那方才一直觀望的總將。



  這「殘局」倒收得妙了。














-----

crazypeter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蠟燭有心還惜別,替人垂淚到天明」



此為杜牧所作一流傳千古之詩句,前兩句我忘了XD



之前有一日老師要我們用這首詩改寫成散文



後來我覺得挺有意思的



便再作發揮,寫成了這一篇小說。



本來呢,我是要拿去投稿到壢青的,就在截稿前數分鐘,我把我的存稿全都寄了出去



結果我卻忘了這篇!失策!



索性就貼了上來。







言情這種東西,對我而言真是超大的挑戰



OTZ
















-----

crazypeter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杳無人跡,煙濛濛的卯時。稀微的日光穿過濃濃的霧,瘦西湖四周氤氳著一種似有若無的氛圍;柳條、艷花時隱時現,聞得鳥啼清脆,卻難見鳥兒飛翔高舞。一時之間,揚州宛如世外仙鄉,美得飄邈虛幻、超凡脫俗。



  這天,雨嫣穿著青色衣裳,緩緩走在我旁邊。清雅出塵的她,在此仙境之中,更似仙女一般,有時候看著看,眼神就不經意飄到她身上,弄得自己不知道是在賞人亦或賞景。



  「怎麼樣?晨間的景色,滿意嗎?」雨嫣問道。



  「滿意滿意……」我頓了會,續道:「此景不應人間有,雨嫣更似天上來。」



  「呵呵,甜言蜜語是不能幫你省下綺雲樓的花費喔。」雨嫣抿嘴笑笑。



  「哈。接下來?」



  「上山。」雨嫣指著湖,道:「湖那端有座小山,現在是看不見,走近一點便看得到了,從山上俯瞰瘦西湖,另有一番滋味。」



  「哦?那便走吧。」



  我倆沿著湖畔而行,走了許久,來到了湖的另一頭,此時便見得雨嫣所說的小山。沿羊腸曲迴的山徑而行,雖濕氣濃重,但此地鋪有石階,尚不致於弄得污泥滿是。



  雨嫣一面走,一面回頭跟我說:「再走不遠,就會有個亭子,從那兒看湖景,又別是一番滋味。」



  「哦?」



  「呵,等會兒就……」



  話還沒說完,雨嫣腳步一滑,身子便向後倒,尖叫聲隨之入耳。我急忙向前一踏,右手一伸,千鈞一髮地將雨嫣攬住。



  「沒事吧?」我看著她,道。



  「嗯……」她的眼神飛快別過,非是羞怯,而有一種我無法說出的古怪。她站穩了身子,答道:「多謝公子。」



  所幸沒有大礙,我們便繼續上路。不久之後,便看見一座樣式古樸的亭子。亭子位於山邊,正可俯瞰湖景,其內中另有一座石製圓桌和幾張石椅。



  隨著旭日漸出山頭,昊光漸烈,原本濃厚的霧氣也緩緩消散。入亭觀看,視線中,只剩下一層薄霧,濛濛地包著瘦西湖,包著整個揚州;濛瀧著湖光水色、花態柳姿。



  山下觀景時,景物只在身旁,所見侷於片面。而今踞於山間,居高臨下,所有的景物攢聚眼裡,霎時,整個瘦西湖宛若一幅巨大的畫,美不勝收。



  「好。」不禁,我讚了一聲。



  這時,我發現雨嫣沒站在我身旁,回頭一觀,只見她神色詭異地坐在石椅上,一言不發。



  「雨嫣?」喚著,她沒有反應。我遂走近,拍拍她的肩,道:「雨嫣?妳不舒服嗎?」



  雨嫣不答話,只喃喃說著:「曾經,揚州城裡,有一個少年和一個女孩。少年常常帶著女孩四處玩,從湖東岸跑到湖西畔,從城南跑到了城北。常常,玩膩了以後,少年就會抱著一把胡琴,然後帶女孩到這座亭子。少年總想教女孩怎麼樣拉胡琴,可是女孩沒什麼耐心;最後,往往變成少年靜默地拉著琴,而女孩笑嘻嘻地看著奏得入神的他。」



  說著,眼眶泛起了淚。雨嫣摸了摸石桌,續道:「他總是坐在這裡拉琴,而女孩就坐在旁邊的石椅看著他。」



  看著魂銷神殤的雨嫣,我很想說些什麼,但卻不知道在此種情形之下,我能夠說些什麼。只能看著、看著,看著她臉上,劃下了一道又一道,思念難遏的淚痕。



  「有一天,他突然要離開,突然得女孩什麼也來不及準備,只有一滴接著一滴的眼淚,落在河邊。」



  「對不起,這麼突然。」少年拿著胡琴,滿是歉疚。



  「不要走……好不好?」女孩哭紅了雙眼,哭花了臉。



  「真的很對不起,但我一定得離開。」少年蹲了下來,一面說,溫暖的手拭著女孩的淚,又摸摸她的頭,笑道:「不要哭囉,笑著的小嫣最可愛了。」



  雖然他安慰著,女孩卻哭得更厲害。



  「為什麼……一定要走?」



  「人生中,有很多很多事情,並不是自己可以決定的。」少年嘆了口氣,搖著頭,遂把胡琴拿到女孩面前,道:「來,拿著。以後看到它,就像是看到我。」



  女孩愣愣,看著少年。



  「要怎麼拉,我可都教過妳囉。拿回去好好練習,如果有一天我回來的話,我可是要驗收的喔。」



  少年笑笑,女孩也停止哭泣,只是還有些哽咽。



  「你要回來喔。」



  「會吧,應該會。」



  「打勾勾。」女孩伸出了手。



  「好。」少年和女孩勾著小指,應允著一個似乎渺渺無期的承諾。



  然後,女孩傷心地看著少年上船,看著船漸漸駛離,漸漸地消失在視線。



* * *



  醒轉之後,竟已是巳時。回憶很長,夢似乎也很長。



  只是夢醒之後,依舊江湖之身,來來去去未必能由自己全權決定。曾經的那位少年如此,而今的我亦同,儘管雨嫣對我倆的情有所分別,但這點似乎不變。



  稍事梳洗後,我在綺雲樓裡晃了一圈,卻沒看到雨嫣,這時感到有些餓,遂到大廳裡頭點些東西吃。對我而言,綺雲樓其實和客棧沒什麼分別。



  吃著,便見到小月和凌雪,我便喚道:「小月、凌雪!」



  聽到聲音,兩人便回頭看,小月一見到是我,本來帶著笑意的臉剎那一沉,說道:「有什麼事?」



  凌雪見狀,拉了拉她的衣袖,並搖搖頭,小月看了便噘起嘴,不再說話。



  凌雪好聲好氣地道:「不知道公子喚住我倆,有什麼要事?」



  「我方才在綺雲樓走了一圈,卻都沒看到雨嫣,想問妳是否知道她現在人在何處。」



  「嫣妹嗎?她今兒個一早就去向大娘請了假,之後便到廚房裡頭不曉得忙些什麼了。」



  「還有什麼問題嗎?要問就快點問。」小月一樣沒好氣,但隨即就被凌雪瞥了一眼。



  「呃,沒了,謝謝妳們。」



  語罷,凌雪行過禮,便拉著小月轉身離去。



  廚房嗎?



  也許,我該知足的。



* * *



  是夜,挽月亭內,桌上擺著豐盛的菜餚,幾罈上好的酒,還有一點燭火。



  「請用吧。」雨嫣面無表情,微微揚手,示意我用菜。



  我也不答話,只是靜默地夾菜吃著。



  雨嫣的手藝堪稱一絕,桌上的每一道菜,不論是色、香、味,絕對都比這半年來的每一餐還要好。但是吃過數口,我卻已感到無味,不願再動筷,只是喝著酒,一杯接過一杯。



  不久,雨嫣自也感到不對,遂問:「這些菜,不好吃嗎?」



  「不,很好吃,只是……沒什麼胃口。」



  「是嗎?」她依舊面無表情。



  「對不起。」我說著,再灌了一杯酒。



  「你有對不起我什麼嗎?」雨嫣將杯中酒飲盡,隨即頭一轉,看著亭外星夜。



  聞言,我不可置信地一愣。



  曾經我以為,即使無法取代那名少年的獨特地位,至少這段日子相處下來,我應該也能在她心中略佔有一席之地才是。但,如果對雨嫣而言,我沒有對不起她,是否我也跟那些富家子弟一般,不過是綺雲樓的過客,不過是她人生中的滄海一粟?



  「等我一會兒。」沉默半晌後,她說著,隨即起身離開,不知道要去哪裡。



  於是,挽月亭中只剩我一人,天上繁星伴孤月,地上花草蟲泥自有歸處,鳥有比翼,枝有連理,惟獨風流半生的我,而今如此孤寂。



  蠟燭啊蠟燭,你那紅淚,是否在為我這樣的惆悵而泣呢?



  不久,雨嫣便回來了,她神色依然,只是手中多了一把胡琴。



  雨嫣坐了下來,說著:「其實,比起箏,我更善於拉胡琴,但是我從來沒有表演給人看過。」



  「為什麼呢?」



  「琴,非是不動,只是不願動。琴,是他所給,所以我一直在等,等到他回來的那一天,讓他聆聽他所給我的琴音。」說著,琴弓已搭上了絃。她續道:「但今夜,雨嫣為你破例,以琴作為餞別。」



  「獻醜了。」語罷,弓引,天地再歸寧靜,只餘琴絃獨自奏響。



  雨嫣的右手曳動琴弓,左手在上,按著琴絃、顫著絃音。她緩慢的拉動,奏出一個一個的音,相連成一段段憂傷的旋律,緩慢凝滯而贅長,似雨嫣訴說著她漫長的等待。琴曲音音若泣、音音帶情,入耳之後,便像有魔力一般,催動著極度欲壓抑的情感,催動著眼眶中不願盈起的淚水。



  片刻,調子乍轉,自哀愁怨懟,一化悠揚自在,彷彿在瞬間拋開了所有糾纏心頭的結,拋開了所有的執著。那意境,就彷彿是在細雨綿綿之後,穿過陰雲間隙的數道炫目日光;彷彿是醉人清風撥開陰暗雨雲,現出了湛藍的無邊蒼穹。



  但沒多久,曲子又歸到最初的愁情,再一次地催喚起心底深處的負面情緒,彷彿是雨嫣又再一次地傾訴。



  聽著這一首贈別曲,我還忍著,沒有流下淚;奏著這一首贈別曲,雨嫣的淚珠,卻已一滴滴劃落她無暇的臉龐。



  透過案前燭光稀微,我看著雨嫣,看著她模糊的面容;看著她泣落的淚水,與著鮮紅蠟淚,在顏色的強烈對比中,訴說著相同的離情。



  良久,在不知道多少的淚點滴在她衣襟上後,一個哀然悽愴的長音收尾,但餘韻已不知所止,宛若流水東去不絕,難收難解。



  琴,該是情。



  而曲終,人也該散。



  「這曲子,就像是我的故事。你的出現,是中間那段輕快的樂曲,讓我暫時放下執著,塵封情殤。只是,最後我依然得繼續這漫長的等待。」雨嫣彷彿從未掉過淚似地一臉鎮定,舉起酒杯道:「杜公子,明日尚須遠行,還得早些休息。這杯酒,就給這夜劃下句點。」



  「琴,又要再一次地塵封嗎?」說著,我舉起酒杯。



  「但願,您的未來,不會跳脫那段輕快的樂曲。」說著,她一笑,那是這一夜她唯一的笑容,更是我告別綺雲樓前,她最後的笑容。



  而我也笑了,放下離情執著地笑了。



  「敬,心念不變的妳。」



  「敬,放下執著的你。」



  綺雲樓挽月亭,這一夜,別時不見離情依依,只餘雲淡風輕的暢意。



  還有那一把,我畢生難忘的琴。












crazypeter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4) 人氣()

  星光迷離,月影稀微。這個秋夜,綺雲樓後園挽月亭之中,又是同著雨嫣舉杯言歡,把酒長談,都已不知道夜深入幾更。



  景醉人,酒醉人,佳人亦醉人。弄得醉醺醺的,雖有一番頹靡,卻也別是一種浪漫。



  但這時,我卻想起了前兩天自京城捎來的那封信,於是,我本來開心的臉不禁一沉,喟然而嘆。



  雨嫣見了便問:「公子,怎麼了?」



  「後日一早,我就得離開了。」



  這時,雨嫣眼神一卻,那瞬間失落的神色,讓我不禁感到有些竊喜,卻也生出一絲不忍。但她只沉默這麼半晌,隨即又對我嫣然笑著。



  「那……明夜此地,我給你擺個餞別的酒席吧。」她道,然後不再看我,斟著酒獨自飲著。



  始終,我似乎還是無法跨越那道看不見的界線。



  她默默地喝了幾杯酒後,方道:「我有些累了,今夜,就到此吧。」



  便這樣,靜默地散場。



  回轉到廂房之後,我臥在床上,無法遏止地,記憶、愁緒環環交纏而起。然後,一幕接著一幕,在腦海中任意恣肆。



* * *



  瘦西湖湖畔,垂柳綿延無盡,綺花繽紛,鶯啼悠揚來去,艷景華麗無雙。



  半年前的事了。



  久別揚州的我,再次踏上這繁華之地,只覺胸中溢著一股懷念;不過,懷念那怎樣也數不清的滿身風流,好像也不是什麼好事。



  哈!



  看這揚州繁盛之景,我悠然興起,折扇一張,吟道:「千柳垂堤綠映紅,水情山韻酒旗風。多少樓臺俗塵棄,難排湖岸煙雨濛。」



  「哎呀!」



  驀然,也不知是我吟得忘我,還是對方走得神魂出竅,一個閃神地就撞在一塊兒。略退兩步後,才發現對方還是名女子。見她身勢不穩,我便伸手一攙,扶肩搭臂;這女子似有些矜持和怕生,只略看了我一眼,便忙退了開。



  這時我才仔細端詳,只見她臉龐白淨無暇,柳眉秀挑,眼若澄澈碧玉;其相貌非是什麼艷麗端妍的傾國絕姿,但那清秀的面容,卻有著一股難以言喻,隱然而發的慧雅氣質。



  隨即,我問道:「姑娘無恙嗎?」



  她搖搖頭道:「沒事。」



  「沒事便好、沒事便好。」我笑笑,拱手歉道:「只怪在下久違揚州,不禁詩興大發,結果便不小心撞上了姑娘,實在萬分抱歉。」



  女子亦展眉一笑,道:「公子太多禮,小女子亦有不該。」



  「哈。再怎麼說,在下終究還是有不是之處。」



  「在下杜牧,」見她只是笑笑,我又問道:「可否請教姑娘芳名?」



  「這……」她遲疑了片刻,又突然古怪地笑笑,指著前頭道:「這條路前行不遠處,有間綺雲樓,公子若有興趣,今日申時三刻那兒自有答案。」



  「綺雲樓?」這名字感覺似曾相聞,記憶中也該是青樓之流,只是一直沒機會去「玩」它一回。



  「小女子尚有要事,先行一步。」她一個躬身,道:「有緣再見,請了。」



  綺雲樓、綺雲樓,既有佳麗相邀,我又怎能辜負人家的好意?是時也、是命也。



  綺雲綠煙揚州路,無奈花雨自拂人啊。



  哈哈哈!



* * *



  絲竹絃管靡靡,紅綾紫綢翩翩,青樓的嘻笑歡樂,總是不分時段。



  「公子再喝一杯嘛!」



  紅帳下、燈火迷,左擁右抱,觥爵交錯。綺雲樓一如其名,綺麗佳人多如雲,富客豪子亦是絡繹不絕。而這時的我,也迷失在綠煙紅霧之中,再一次的忘卻自己。



  左抱一位小月,右摟一位凌雪,桌上佈滿海味山珍、陳年絕酒,與著美人相食相飲。儘管音樂動人,舞藝華美,但我耳裡、眼裡,已只剩下小月、凌雪的甜言蜜語,只剩下美人的勾魂眼。



  「綺風艷雲」──不論眼所視、耳所聽、舌所味,綺雲樓確實都不負它門前匾額所題的這四字。



  轉眼,已是未時將末。



  這時候,歌舞乍收,我不禁將眼神移開,看向台上。只見一群人從臺旁急急忙忙地搬著一些東西到臺中央,蓋有一把箏、架子,和一張椅子。隨即,便有兩名女子,一紅一白,緩步走出。



  紅衣女子煞有氣質,徐徐在古箏前坐了下來,玉手一放,按在絃上,同時白衣女子手中橫笛也就位。紅衣女子微頷首示意,橫笛便奏出了一個長音,悠然昂起,宛如一把箭,煞有力道地穿過雲霄。



  隨即,紅衣女子撥弄箏絃,一點一點,舒緩的節奏點綴著,昂揚的笛音暢然流動其上,旋律悠揚起伏,有一股置身世外桃源般的自在之感。



  片刻,曲子結束。兩位演奏者躬身行禮,旁邊眾人隨即拍手大聲叫好,我也跟著鼓著掌。



  略帶童稚般的可愛模樣,小月噘著嘴,斟了杯酒遞給我,嬌聲道:「公子,您只顧著看表演,都忘了人家和凌雲的存在嗎?」



  「哈哈!」一飲而盡後,遂將酒杯放回,我輕輕撫著小月柔順的髮絲,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那公子可該再罰一杯?」五官極其標緻,美艷絕倫的凌雲斟著酒,笑道。



  「噓。雨嫣要出來了。」



  莫名其意的話語說著,引得全場突地寂然無聲,亦使得我的注意力,再一次從小月、凌雲二人上移開。



  抬頭看向臺上,一名女子蓮步痾娜踏出,便見淡紅色的衣裙、靑玉製的頭簪,及一張秀雅玉潔的面容,正是早上那名與我相撞的女子。



  此時臺下的掌聲已是如雷狂響。雨嫣走向琴前,行了個禮,便坐了下來,兩手緩緩搭在琴絃之上;她神情專注凝視,眼中好似再無他物,只餘身前古箏。



  剎時,整個綺雲樓裡像是凍結了一般,再無喝采,再無交頭接耳,只有一起一落,極其微弱的呼吸之聲。



  緩緩地,右手挑絃顫音,左手撫絃以控。她手一次一次地勾動,耳裡傳入一個接著一個緩慢變化的音律。緩慢的節奏,是君子漫步,亦是春風拂面。



  片刻之後,雨嫣右手自前而後劃動,裂帛似的一聲驟響,曲勢乍然丕變。



  只見她素手來回挑弄撥捻,絃音在耳際急急作響,如激雨、似潮浪,來而回、去復反;時而驀地一拔尖峰,直衝雲霄,而時一瞬墜落,低緩凝滯。不久,極端的狂調激奏乍然停下,雨嫣手勢再歸寧靜,幽然的調子奏著,彷彿是狂風暴雨過後,大地重現欣欣生機,清新無比。



  接著,音律漸行漸慢,漸慢漸弱,漸弱漸遠。最後,一切回歸於無,所有的風,所有的雨,甚至是所有的景象全都煙消。



  曲終,但雨嫣不動,全場亦不動。她白淨的手,停滯在半空,綺雲樓再一次的陷入凝滯的狀態。



  四周,又只剩下微微起落的呼吸聲。



  雨嫣微笑著,起身行禮。她的眼神,似有那麼一瞬間對上了我的視線。她沒有小月般的可愛,或是凌雲的艷麗,但她專注的神情,卻帶有一種絕對的吸引力;她的笑容,彷彿可以停止一切的紛擾。



  而她的那一個眼神,更有一種絕對的破壞力,摧毀了我那顆不識「安定」的心。



  「妳倆下去吧。」我微歎一聲,說著。



  「公子……」小月似有眷戀,但隨即被凌雲拉開。



  「老鴇!老子要這小妞兒來給我陪酒啊!」掌聲還未響起,旁邊一名醉醺醺的虎髯大漢乍然拍著桌子大聲說道。



  簡直粗俗至極。



  我隨即看看臺上,只見雨嫣皺著眉頭,表情滿是不悅。



  「老鴇!」見無人出聲,大漢又再次叫著,看起來甚是不快。跟著,他身後的兩名小卒也吆喝了幾聲。



  「來啦來啦,客官甭急。」老鴇急急忙忙奔了過來,看起來很是緊張。她跑到了大漢身旁,說道:「我說標爺啊,咱家雨嫣是只賣藝的。」



  「賣藝?去他的狗屁賣藝!難道賣藝就不能來陪老子喝幾杯酒嗎?」大漢瞪著老鴇,兇神惡煞般地說道。



  「這……」



  「說到底就是不給我虎標面子!」虎標大罵,遂蠻橫地站了起來,雙手按在桌上,露著一副隨時要翻桌的樣子,而他身後那兩名小卒也摩拳擦掌,似乎等待此刻多時。



  他續道:「既然不給老子面子,老子便把你這狗屁樓給砸啦!」



  見他霸道如此,我「不意」手滑一下,方才握於掌中的酒杯瞬間旋飛而出。便在他正要將桌子給翻了起來時,酒杯搶先一步,吭啷一聲,粉身碎骨地擊中虎標鼻樑。



  對付這樣外強中乾的流氓地痞,一字要訣──嚇。



  於是,就在那三人還沒反應過來時,我右手已按在腰間劍柄上,凝心定氣,神情一凜;靜閉雙眼,不動絲毫聲色,而僅僅釋放著滿盈的冷然氣勢。



  「老、老大,這傢伙好像很厲害。」其中一個小卒說著。看他的語氣,這一招功效該收泰半。



  「厲害個屁!揚州城裡,有誰比我虎標更強更勇更猛更厲害?」



  所謂擒賊先擒王,若是沒唬到帶頭的,這一招終歸無效。無奈之下,我便使出第二招──殺。



  我轉頭睜眼,朝著虎標那兒直瞋,宏大的殺氣一瞬間爆開,誓要將他三人的囂張氣焰給壓下。



  「老大大大大……我看,不宜久留。」另外一個小卒結結巴巴地說著。



  「唔……」虎標嚥嚥口水,額上好像已冒出了些冷汗。。



  「再不走,」我緩慢地、冷冷地說道:「你們今天,誰、也、走、不、了!」



  語畢,他們始終不動,就不知是我此計尚未功成還是他們已經被我震懾得雙腳無力。見此情狀,我只好再出極端,按在桌上的左手怒地運勁,啪然聲響,整張桌子剎那四分五裂。



  桌巾黯然飄落,木屑還在空氣中飛揚。



  「可惡,咱們走!」虎標拍了一下桌子,憤恨地離去。



  一旁早已嚇得汗流浹背的老鴇,見到虎標離去後,方鬆了口氣;而台上的雨嫣卻始終鎮定地微笑。



  見他們離開綺雲樓後,我走向老鴇,攙起她,並歉道:「真抱歉,毀了您一張桌子。」



  「真是嚇死我了……」老鴇緩緩順著我的手勢站起,擦了擦額上的汗後,便拍拍我的肩,答謝道:「真是多謝你啊。要是你沒嚇跑他們,不要說一張桌子,我看十幾二十張桌子都要毀在旦夕。」



  「哈。」



  這時,雨嫣插上了話,道:「小女子真沒想到,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公子,竟也練有這等武功。看來真是運氣好,若非早上撞到公子,今兒個綺雲樓又要被虎標大鬧一番了。」



  「真是過獎了。其實也就只是些皮毛功夫,頂多嚇嚇這些三流角色,不過能幫上忙,也算是好事一件。」



  「你們認識?」老鴇皺眉。



  「不算吧。」我笑笑,續道:「只是今早有一面之緣。」然後我看了一下雨嫣,而她也看著我。



  那一瞬間,不經意的四目交接之際,又再一次令我看得出神。



  「喂!」老鴇打了我的肩一下,沒好氣地道:「看看看,看什麼看!我們家雨嫣可是不賣身的。」



  「呵呵。」雨嫣一笑,看著老鴇,道:「我想與這位公子聊聊,可以嗎?」



  老鴇詫異地瞧了雨嫣一眼,方道:「好吧,既然妳自己願意,我就去準備一些酒菜,不過……咳咳!」



  老鴇的手作勢,朝我瞥了幾眼。哈,生意人的本色,我怎會不了解?



  我遂在懷中掏出幾錠銀子,笑道:「這些銀兩,不知能否滿足大嬸的胃口?」



  「嗯……」老鴇摸摸下巴,眉頭半蹙,似乎還想再加價。



  「大娘,妳就別為難人家了!」雨嫣噘著嘴,嬌叱一聲。



  「好啦好啦,妳竟然幫著外人。」老鴇不甚高興地瞥了雨嫣一眼,遂咳了兩聲,道:「妳就先帶公子到後院的挽月亭吧。」



  老鴇說完離去後,我二人不約而同的笑了笑,彷彿有種默契,隱然而生。












crazypeter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

  「一群臨陣倒戈的混帳!」



  又聽聞麾下官員倒戈的消息,帝辛在大殿之中,拍案怒罵。那股騰騰怒氣,使得一旁的妲己不禁感到些微驚懼。



  妲己馬上回過神,擺出她一貫的嬌媚態勢,撫著帝辛的肩並問道:「大王,您還好吧?」



  帝辛卻是一把甩開她的手,隨後負背於走下台階,於殿上徘徊罵道:「可惡!余一人難道只能在這坐以待斃,眼看著大商數百年基業毀於旦夕?」



  不久,帶著一小隊精兵前去鎮壓士兵內亂的李之謙,快步奔來大殿,見著了帝辛,二話不說地跪下行禮,說道:「秉大王,兵士們的內亂已暫時鎮壓住了,但臣認為,若要恢復眾將士對商的信心,還需大王您親自去安撫。若兵士內亂不平,民亂也難定啊!」



  帝辛聽了,喟然一嘆,搖搖頭道:「日久見人心啊……之謙,到了最後還留在我身旁的竟然只有你一個……」他轉過頭,又嘆了口氣,道:「民亂……難道真是余一人錯了?」



  「綜觀古來賢君,哪個一生沒做錯事的?大王也許有錯,但周人這些逆賊也不能做這種大逆不道之事。」李之謙悻悻然道。



  這時,一名小官快步地跑了進來,慌忙地說道:「周周……周人的軍隊已攻入朝歌了。」



  帝辛聽了,咬牙痛聲道:「可恨……余一人簡直愧對列祖列宗……」



  帝辛因憂心國勢,已數日不眠不休,又毫無食慾,沒什麼進食,故身子已十分虛弱;又受到這消息的打擊,一股氣衝心脈,頓時吐了一灘鮮血。妲己見狀,便上前去攙扶他一把。



  這時,殿內眾人突聞宮外喝聲四起,於是四人便出外觀望,只見那姬發已領著重重大軍,浩浩蕩蕩地來到宮外。



  李之謙心下一怔,驚道:「怎會如此?就算軍心大失,也不至於一下就被殺進來啊!」



  在那重重大軍之前,那一名身穿青布袍、騎著駿馬;容貌粗獷、眼神犀利的男子--『姬發』。



  他昂著首,舉起手中長劍,對著站在宮前的李之謙朗聲道:「驚訝嗎?你們商朝大軍已全部納入我大周麾下。李之謙,我敬你為一代豪傑,快快投降,我還可留你一命。」



  「放屁!」李之謙怒罵一聲,抽出腰間長劍,隨後翻身一躍,一劍就要殺向姬發。就在這時候,發生了一件令帝辛不可置信的事!



  「愛妃……你……」



  那一瞬間,妲己自袖裡取出了一只匕首,猛然地向帝辛腹部一捅。那名官員一見,便驚聲大呼。李之謙聽到了那官員的驚叫聲,遂轉頭一觀,見到了帝辛肚上那一刀,怔愣地收劍,然後著地。



  「妲己!」李之謙忽然間變臉,怒地大喝一聲。然而,妲己似無聽見般,兀自狠狠地抽出匕首。



  「啊啊……」帝辛一聲痛嚎,連步退後。那小官見了,即刻上前攙扶。



  「哈哈哈……」姬發見此情景,高興地狂笑一陣後,又道:「這一局,帝辛可還滿意?若您不願在史上留下死於一介女子之手的辱名,大可說一聲,我可替您改成和大商慘烈殉國啊!」



  妲己畢竟還是一介女流,見到帝辛腹部的血仍不斷的滴落,心中罪惡感油然而生。她身子顫抖著,驚骸地連手中的匕首也握不緊,「喀啷」一聲,那匕首就落在地上。



  見了君主負傷,李之謙怒意更加高漲。足蹬、身起、人舞、劍揚,快速而簡明的連環動作,一劍就要殺向姬發。一旁,一名同樣御著馬的男子說道:「哥,小心,此人絕非泛泛。」



  「旦啊,李之謙武功高超,享譽殷商,我又怎會不知呢?」姬發輕蔑一笑,一邊說著,一邊從容而不以為意地擋下殺招。



  這男子便是姬發之弟--『姬旦』。不如姬發粗獷的面容與犀利的眼神,他俊逸清秀、溫文儒雅;身上的一席白袍,就彷彿訴說著他的潔身自好;身後的一柄長弓代劍,彷彿訴說著他厭惡雙手染上污穢的血。



  李之謙見姬發一邊對戰還一邊與姬旦對話,那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又更加憤怒,破口大罵道:「混帳!態度這般敷衍,待我馬上取下你的首級,重立商王威信。」



  說完,李之謙一個旋身,右腳一踢,重重的打在姬發頸上!姬發痛唉一聲,整個人遂摔下了馬,滾到地上。



  「哥!」



  姬旦一聲驚呼,正欲下馬去攙扶時,卻見姬發不急不徐地起身;他稍稍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隨後瞪著李之謙道:「好、好一個英勇的殷商戰士,我會用全力來回敬你的愚忠。」



  「那最好,省得被人說我殺了一個不諳武功的廢柴,毀了我武者的尊嚴。」



-這一戰,象徵的是時代的興衰與交替、武者的尊嚴與榮耀。-



* * *



  朝歌王宮前的大廣場,李之謙和姬發二人,相望而立;冷眼對峙,殺氣凜冽四散,數萬名將士們在旁圍觀著這一場驚天之戰。



  這時,金烏逐漸沒入遠山,光,斜照在這廣場上;那餘暉就不偏不倚地落在兩人中央,隨著夕陽的落下,緩緩退縮,就在黑暗吞噬最後一絲光明時--



  「喝呀!」



  兩人同聲一喝,快步向前而行。第一招,「噹」的一聲,兩把青銅劍擊出一聲清脆的響音;二人同時收回劍鋒,又是同樣的劈砍,第二次的對擊,依然平分秋色。



  兩人又同時收起,接著又是相同的劈砍,猶原未改的劍路,卻是伴隨著絲毫不同的力道。單就力而言,姬發略勝一籌。這兩劍交擊的鏗然一聲,伴隨著李之謙被姬發勁力所震的退卻,亦伴隨情勢的轉變。



  「怎麼?不是說要摘下我的首級嗎?」



  姬發一面嘲諷地問,手上那三尺秋水一面猛烈地逼殺李之謙。面對那看似紊亂卻實有巧妙章法的劍路,李之謙雙目如鷹眼般,銳利而準確地觀察姬發的劍路。既知劍路,身法快如李之謙,閃避何難?足移、身偏、左閃、右避,姬發雖是連連進逼,卻是一絲也傷不了李之謙。



  姬發見李之謙身手如此了得,心中明瞭這樣下去非是辦法;腦中登時靈機一動,長劍一收,向地上黃土一劃,撩起漫天沙塵。原來姬發欲以塵沙為掩,殺出致命劍招,不料卻招致反效果──



  李之謙趁他撩起塵土的空檔,繞至他身後。



  「你以為這種小手段對我有用嗎?」



  李之謙不屑地說道,隨後一劍就要砍下姬發右臂。姬發及時轉過身,長劍一橫,奮力地格下這逼命一劍。



  「格得了一招,化不去每一招,待我毀了你這行復仇之實的『正義』!」



  李之謙說完,迅速收劍、轉路、斜斬,姬發身子向後退縮,閃過這招。姬發眼見這招已老,立即舉劍,就要殺向那未及回守的李之謙。姬發雖快,李之謙更勝他一籌,李之謙腳步快速向旁移動,閃過了那一劍。



  同時,帝辛和那小官欲趁眾人的注意力皆集中在姬發和李之謙時,逃出王宮。然而,姬旦早已注意到了他倆的行動,他取下背上長弓,並派五百名士兵,迅速圍上。



  帝辛一手按著傷口,一手搭在小官身上,兩人踉踉蹌蹌的走出王宮。甫走到離王宮階梯不遠之處,那些周人就已圍了上來。五百名士兵形成了一個圓困住他兩人。



  其中一人大喊道:「昏君!你現在已是強弩之末,快快受死吧!」



  「混帳!為了護住大商,余一人絕不能死在這。」



  帝辛怒聲大喝,忍著傷痛,一把將小官推開,小官帶著不解的神情蹣跚退後了數步。



  帝辛欲拼上自己最後一絲力量,雙掌於腹部前略成圓形。體內,他氣運丹田、提飽內元,隨後任全身真氣流轉經脈中,運行一個大周天;體外,一道焰紅色的奇光籠罩著他全身;四周並同時刮起猛烈強風,風捲起地上黃沙,遮蔽了那些周人的視線。



  帝辛天生便有異於常人的勇武之力,其父發現之後,便請了商朝中數一數二的武學師傅來教授他武學。帝辛自小便受到嚴格的訓練,他悟性奇高,加上與生俱來的力量,武技早已超越了其師。帝辛武學境界之高,若與號稱商朝第一高手的李之謙對決,勝負倒還難定。



  只見紅光緩緩聚集,所有力量匯於雙掌;俄頃,帝辛大喝一聲,雙掌同時向左右一拍,紅色氣勁向四面八方狂掃而去,猶如怒海狂濤、驚風巨浪;這股強悍而宏大的力量,又似刀、又似劍、又似掌;圍上來的五百名周人兵士中,將近一半的人數瞬間死去,或斷首、或分屍、或爆體!



  「可恨……」帝辛連退數步,嘴裡不斷吐出一道道鮮血。這如廝強大的一招,竟無法擊殺所有敵軍,還使得他本來已受傷的身體,更加虛弱。



  危急時刻,又突來一聲朗喝:「好個帝辛,好一個當朝王者!」



  箭搭、弓揚、指放、汗落,姬旦這一連環動作,伴隨一聲讚譽而發。這一箭,快、狠、準,深深的插入帝辛的心窩,血注自胸口不停湧出。身上的那一襲黃龍錦袍已被鮮血染成了一件血衣……



  傷重的帝辛,中了這一箭之後,已不支地搖搖欲倒,那小官員心頭焦急,即刻上前攙扶。他搖著帝辛,驚慌著道:「大王、大王!」



  「余一人……不能死在這兒……」



  帝辛說完,向前踏了一步,那一步是如此的沉重,如此的難行,但帝辛仍未放棄,如此一步步艱辛的走著。他幾欲顛仆,卻仍強忍著傷痛站了起來,心中堅守著,堅守著自其先祖傳承下來的大商。





  小官心知攔阻無用,就這樣呆愣的望著帝辛朝敵人走去;眼見他一掌接著一掌,打到那些毫無畏懼,猛衝而來的周人戰士。小官心中痛憾,氣自己手無縛雞之力,氣自己不能為商盡一點力氣。



  「我……真的什麼都不行做嗎?」小官在心中自問著。



  「不……沒什麼不行的……」小官拿起了一旁周人死屍手中緊握的刀,快步衝到帝辛身前,一刀拙劣地揮動,眼前一名敵兵的頭竟然就這樣被砍下。



  「大王,讓我們一同殺出重圍。」他回著頭,這麼說著。然而,周人士兵迅速圍上,數刀數劍突來,尚未反應之際,那小官已五馬分屍。



  「混帳啊!」帝辛雙手握拳,憤恨地大吼,紅色氣勁伴隨而出,力量卻隨著傷勢加重而減弱,那兩百餘名周兵只是被震飛了數尺。這時,姬旦看準時機

再出三箭,不偏不倚再入心門、右臂和腹部。



  「呀啊啊啊!」一名周兵喊著,他迅速衝入,於帝辛胸口再補一劍,然後又有些懼怕的快步離去。



  「可惡……」



  帝辛已無力,他垂著首,「咚」一聲,雙足跪在地上。雙臂已垂下,緊握的雙拳已放開;惟獨他的雙眼,仍直直盯視著前方……



  李之謙雖專心於戰鬥,不知發生何事,但感到帝辛那強悍的力量突然消失,心覺有異,便一回頭;乍見斷氣的帝辛,他驚聲叫道:「大王?!」



  這一分心,換來了挽不回的失敗。姬發猛一旋身,反手於其背部疾刺一劍,又飛快地拔出;不同的部位,卻依然是泉湧而出的血注。



  「呃啊!」



  「哈哈哈,我倒要看是你那愚忠的『正義』毀滅,還是我這仇慾之『正義』破碎。」姬發狂妄地笑道。



  「我不會敗的……就算死,我也要拖你下地獄……」李之謙口中喃喃唸道,隨後,他眼中溢滿怒氣,瘋狂大喝:「我要打倒你,喝啊啊啊啊!」



  霎時,李之謙轉身快步飛躍,長劍橫地一掃,殺向姬發;但胸口傷勢之重,導致勁力、準度已失六分,然而唯一不變的──是心中不變的忠貞信念。



  面對這失準、失力的一劍,姬發從容一閃,右手長劍疾刺而去;李之謙強忍傷痛,心知當下情況硬擋不得,腳步迅速退後閃避;傾危之際,右手揮劍一甩,「噹啷」一聲,格去那逼命殺招。



  「可惡……」李之謙雖格去那一招,卻也使得自己連連退了好幾步。



  他勉強站穩,雙手佇劍而立,這時的他,已氣喘如牛,臉上滿是汗水。多日來的征戰早已使得他體力不如先前,現又身受重傷,眼前敵人形影也越來越模糊……



  李之謙強忍著傷痛與疲憊的煎熬,再度站了起來。他心中無懼、心無旁鶩,心裡有的──只是打到眼前大商國敵的信念,心中那不變的正義和始終如一的大商正道。



  「姬發……」怒目盯視,已上氣不接下氣:「納命來吧……」



  放話同時,李之謙又向姬發奔去。無悔的意念,促使他緊握手中劍;這是李之謙的忠貞之俠道、正義之俠道。然而無法逃避的,是殘酷的現實--姬發高舉他的雙手,在姬旦身後所有的弓箭手見狀,即刻搭箭揚弓;俄頃,手勢一落,萬箭齊飛!



  李之謙無所畏懼,任由飛箭刺入身軀;他無一聲哀嚎,兀自漠然向前而行,心中那一股信念早已取代了所有的痛覺。他不懈地向前進,終於來到姬發身前。姬發見他如此執著,早已看傻了眼,更不自覺流下了一滴冷汗。



  他--



  畏懼了,一步步地退後。



  「受死吧!」姬旦迅出一箭,正中李之謙心脈。飄揚的烏黑髮絲,俊逸的身手,他的箭法著實了得。



  「我……不……能……死……」令人驚嘆的執念,但心雖堅定,身體卻已無法承受;他就這樣倒落在姬發身前,而姬發的身子還顫抖著。



  一代豪臣,終也伴隨心中無悔的『正義』,倒落塵埃。



  「真是好一個忠臣,好一個心念堅定的戰將。」姬發回過了神,即使是敵手,也不由得發出了一句讚嘆。



  最後,塵埃落定,周取代了商。



  為了對姜子牙表示尊重,姬家給他封了一塊地,即使姜子牙百般拒絕。由於周人治國不失有道,再加上語言的魔力,周不僅成了正統,文武二王更成為史上有名的『賢君聖王』。而帝辛呢?卻成了人人唾棄的『紂王』,就連一介弱質女流妲己竟也變成了禍世妖女,縱然與周合作也難逃死劫。



  什麼正義,不過是由復仇、利益等為出發點罷了。畢竟,那些終歸都只是凡人的私慾、凡間的塵埃……



《終歸凡塵》

  仇怨能使干戈興,狼煙蔽天,昏晦不明,鏖戰孤苦屬百姓。  殤泣殘國戰未停,悲慟枯骨留誰名?何孰私慾?何孰正義?終歸凡塵人心行。



-全文完-














-----

crazypeter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噹、噹……」



  「殺!殺阿!」



  兵械對峙,刀劍交斬;鼓鳴動地,喝聲震天。



  兩軍對壘,雙方你來我往,漸成五五平分之勢:然而,奮戰的士兵卻是不分陣營,一個接著一個倒落塵埃。



  戰爭,總是如此不堪,充滿奮慨與哀傷。



  步伐輕快,急急踏過那令人作嘔的屍首,穿梭於迎面而來的長槍飛矢;隨著星芒閃動,手上那柄青銅劍,染上了一抹鮮紅。



  這名將領見己方士氣愈來愈盛,遂高舉手上那把血紅的青銅劍,大喝道:「眾人快殺啊!」



  「咚咚咚咚咚!」「衝啊!」



  將領一聲令下,負責擊鼓的兵士已有默契,同時鼓聲急催。霎時所有士兵應和,高舉手中兵器,不畏死生地向敵方邁進。而這名將領--『李之謙』亦同時向敵軍飛奔而去。



  他衝到了軍隊的最前頭,舉著劍領頭一個疾刺,一劍正中眼前那敵方小卒的胸口要害。李之謙見其他敵兵蜂擁而至,二話不說抽出長劍,先是向右一劃,又再向左一斬,隨後身子於半空一個迴旋,右腳踢飛左右兩方夾擊而來的敵兵。



  這時李之謙這方的士兵已戰意旺盛,逐漸克制下了敵方,他輕輕一笑,心中明白──



  這一戰,又將插上那大商飄揚的旗幟。



  他一面揮劍殺敵,一面深入,約到了敵陣中央之處,便看見眼前一名駕著馬,頭戴盔、身穿戰甲的虯髯大漢在散亂的軍隊中惶然失措。李之謙對他朗聲道:「你們這些蠻族叛逆,如今局勢已定,還不快快降我大商。」



  「放你的狗屁!」虯髯大漢一聞言,臉色大變。怒不可遏的他,放聲大喝道:「你們這些華夏人,奪俺土地、殺俺子民,現在還妄想俺投降?兔崽子,你心中可還有正義嗎?」



  聽他這麼說,看來他便是這一蠻族部落的領袖了。



  大漢說著,長鞭一揚,乍聞馬長嘶一聲,朝著李之謙疾馳而來。



  眼看虯髯大漢手中那把六丈大刀虎虎生風地揮舞,就要摘下他的腦袋,卻見李之謙不慌不忙、不驚不懼,反而臉上浮現一絲笑意……



  他嘴角微揚,充滿自信地道:「正義──就是遵自己心中的正道行義。而大商的正道,就是我心中的正道。」



  語畢,李之謙左足一蹬,一躍而上,輕點直衝而來的馬首;虯髯大漢武藝也非一般,見對手躍起,便雙臂一揮,大刀破空橫劃;反應不差的李之謙,即刻豎起長劍,左手撫著劍身,硬生生地接下這沉沉一擊。



  面臨這撲面一刀,李之謙只是匆匆以劍格檔,盡可能將傷害減到最低,但其雄渾的力道仍將李之謙震出了數尺外。李之謙從容一個空翻,隨後翩然著地,同時敵手又御馬殺來。



  大漢左手拉住疆繩,座下駿馬登時停下,右手同時揮動大刀,直直朝著李之謙頸子殺去。李之謙一個彎腰閃過,隨後趁著那沉重的大刀收招的空檔時刻,飛身舞劍而上;足輕點,於馬上竄動,左劈、右砍、斜斬、疾刺;身法笨拙的大漢遇上李之謙這一招跟著一招連綿而來的快劍,已逐漸失利,若非身上盔甲保護,只怕早已喪命。



  「可惡!」大漢怒罵道。



  大漢咬著牙,狼狽地左閃右躲,而李之謙卻好若在玩弄獵物一般,輕鬆自在。



  李之謙劍連連逼進數回後,大漢腦中靈機一動,拉起疆繩,馬兒又開始狂奔而起。李之謙在奔跑的馬上亦無法站得十分穩,大漢趁他搖搖晃晃時,左手放開疆繩,握拳打向他的肚子,李之謙頓時向前飛出。



  大漢大罵一聲:「給我敗吧!」隨後一刀疾斬而出,但那李之謙竟順著被打飛之利,輕盈地手拍一下馬首,漂亮的空翻閃過這要命一刀。



  李之謙冷冷地說道:「哼……遊戲結束了。」



  大漢這一刀揮空,李之謙輕踏馬首,手上青銅劍隨輕盈的步伐疾衝而下。



  銅劍青光乍閃,隨之而來的是一道鮮紅--血濺銅鎧,大漢身首分離。那一雙瞪大的眼睛,彷彿惡狠狠地盯著--盯著那飄揚的大商旗幟。



《何干戈》

  秋風蕭蕭,掠過征戰荒土,孰知馬革殘骸下?幾度春去秋來,今仍舊淒涼。  血泊沙場,古來殺戮不斷,老少群英干戈揚。回首此生來為何,一醉化千傷。



  「現今局勢--乃大商之天,違反大商之道,是為『逆天』。逆天者,唯有接受天之制裁……而我,便是替大商行制裁之人。」



  一個佈滿死屍的曠野,李之謙手提那蠻族將領的頭顱,仰望天空道。他語氣雖淡,卻是信誓旦旦。



  說完,他昂首踏步向都城朝歌而行。



* * *



  「商又出兵了?」桌上,兵棋對峙;桌前,『姬昌』手撫烏鬚,輕聲問道。



  「是。」一旁僕童回答。



  「出兵征伐,耗損軍力,將自取滅亡。」正與姬昌對奕的『姬發』說道。



  「不錯,只待時機一至,報姬考之仇,絕非難事。」說到這兒,那姬昌眼神一變,充滿了仇恨與殺意。



  「但『帝辛』雖窮兵黷武,卻也不失勤政,我們有足夠理由起兵征伐嗎?」



  「咱們手上有『妲己』這顆棋子,還有一群生活困苦的百姓,充分利用這些條件,勝利自然唾手可得。」



  姬昌自僕童手裡接過了茶,啜了一口,又續道:「而在朝百官只要善加誘使,多數者皆易於掌控,屆時帝辛將孤立無援、孤掌難鳴。」



  然而,不同於姬昌的愛子之切,姬發心中暗道:「哼哼……殷商啊殷商,你數百年國祚也夠長了,接下來就該由『明聖』的『周』取代腐敗的商,來重新拓展一個盛世。」



-正義……難道等同私慾?-



* * *



  在殷商王朝都城『朝歌』,由於商王帝辛時常親身督政,再加上商朝刑罰十分嚴峻,是以朝歌由上至下,各個階層的官員都不敢輕怠,使得朝歌城百姓的生活,比起其他城郡還來得富庶許多。



  「也許一人並非一個好君主,卻也不能讓大商基業毀於余一人手中!」這一句豪氣干雲,充滿治國使命的一句話,便是帝辛常對他臣下所說。



  雖然帝辛勤政有佳,但他的生活卻極其浮靡奢華;他命下屬挖酒池、造肉林,寵愛妃子妲己,時常與她在後宮淫樂,而今日亦然。



  後宮庭園之中,一名身材壯碩、面貌粗獷、卻也不失英氣俊朗的中年男子,慵懶懶地躺在一張可讓三、四人坐下的大椅之上。他──『帝辛』,看著眼前的宮女們跳著舞,十分專注地看著。



  宮女們圍成了一個圈,而『妲己』則在宮女們中央跳著舞。



  她的臉,宛若出塵美玉、清麗無瑕;她那雙柳眉下的一對鳳眼,烏亮的眼珠流轉,懾魂勾魄似地看著帝辛;她凹凸有致的絞好身材,吹彈可破的白皙皮膚,在那薄紗下隱隱可見。帝辛整個人就陶醉在她的美貌、她的舞姿中。



  「躂、躂、躂……」



  就在帝辛陶醉在妲己那輕盈而柔美、嫵媚而秀雅的舞步時,一名下僕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宮女們的舞。帝辛屆時龍顏一變,頭微微一偏,惡狠狠地盯視著那下僕。



  那下僕頓時感到十分驚恐,慌慌張張地跪了下來,結巴地說道:「大大……大王,李之謙大人戰勝歸來,人人……在大殿等候。」



  帝辛聽了,那憤怒的神情隨之又變成了喜悅的臉色。他緩緩起身,拿起了擱在一旁的龍袍,迅速地穿上它,便要向大殿走去。



  這時,妲己突然整個人撲上帝辛,露出一副不甘願的表情,嬌嗔道:「大王,奴家的舞還沒跳完呀,後頭……」



  她輕撫著帝辛的胸膛,嫣然笑道:「還有更精采的呢!」



  帝辛聽了,只是輕輕將妲己推開,柔聲道:「愛妃,余一人不是告誡你數次了嗎?玩樂與政事的分寸要拿捏得當,更何況……之謙還是余一人最忠心的臣子啊!」



  帝辛說完後,便隨著那下僕走向大殿,只留下妲己冷漠地站在一旁。她冷冷地低聲道:「哼哼……好個帝辛,這般愛好美色,卻又讓我難以掌握的男人。」



-禍水紅顏,傾國與否,取決於誰?-



* * *



  此時,李之謙靜默地站在空曠的大殿之中,手中提著一個藍色包袱,等待著帝辛前來。他忠心,所以他不假思索地等待,他認為天子未至,臣子豈可輕易離開?



  不久後,帝辛同下僕進入了大殿。帝辛見到了李之謙,先是爽朗地大笑幾聲,然後道:「之謙,想必這次你定又大獲全勝了吧?」



  李之謙不作回答,只是默默地跪下並呈上那包袱。帝辛笑了笑,隨即將那包袱打開,包袱中正是那蠻族首領的首級。



  他的眼還未闔上,一雙翻白的眼,彷彿訴說著敗於商朝的不甘,訴說著死於李之謙劍下的不願。



  帝辛見了那頭顱後,自是十分高興。他先命下人將它取走,然後扶起李之謙,對他道:「余一人有你這大將,還有誰能撼動大商基業?哈哈哈哈……」



  「大王讚謬了,若無其他訓練有素、與我一同並肩奮戰的士兵們,縱然我身手再怎麼地厲害,也只能死在重重敵軍中而已。」



  帝辛只是笑了幾聲,然後向一旁的下僕說道:「你現在去廚房,叫御廚們燒些好菜,今晚余一人要大設筵席,好好慰勞眾將士。」



  「是。」下僕行了禮,隨即向廚房而去。



  李之謙聽到帝辛要設宴,便又跪了下來,拱手作揖道:「臣在此先代眾兵士謝過大王。」



  「哈哈哈,快起來吧!」



* * *



  當晚,各色各樣的好酒好菜都端上了桌。數萬的士兵們,在軍營裡大快朵頤,嗑著大魚大肉,灌著罈罈好酒,好不痛快。而李之謙則與帝辛獨自在宮中大殿上,細嚐好菜,輕品美酒,促膝閒談。



  「乾。」



  舉杯拱手行禮,隨後二人一飲而盡。酒的烈、酒的醇,在舌尖顫,在嘴裡徘徊。



  帝辛輕吁一聲,然後放下酒杯,撫了撫下巴,問道:「之謙,余一人問你,什麼是『正義』?」



  李之謙微微一笑,道:「大王,那蠻族將領在與我爭戰時,曾問我心中可還有『正義』。」



  「哦?你的回答是?」



  李之謙緩緩地起身,道:「臣認為每個人心中都有屬於自己不同的正義,它可能因價值觀的不同,或是立場的不同等等而有所差異。對臣而言,正義便是遵我大商的正道而行。」



  帝辛聽著,一面點頭。聽完之後,十分欣喜地大拍了一下桌子,哈哈笑道:「好、好!」他提起了酒罈,倒入酒杯之中,然後舉起酒杯,道:「余一人再敬你一杯。」



  一貫宏亮的笑聲,一派豪爽的氣慨,帝辛是知英雄,更惜英雄。



  然而,就在這和樂的時刻,一項即將撼動大商國運的計策,已悄悄地展開。



* * *



  「話說咱大王連年出兵,使得咱們的生活因戰亂日益貧困,而他自個兒卻整日在宮內淫樂。」



  約莫三個月後,在朝歌西方的一個小郡,一個穿著破爛衣衫,滿面塵垢的男子在街頭說著,路人們紛紛好奇地圍過來聽他說話。



  「且大王他又寵信妃子妲己,整天與她在宮中玩樂,百姓死活毫無顧忌啊!」



  就在大夥兒正聽得議論紛紛時,一名男子一邊奔跑,一邊大喊:「官爺兒來啦、官爺兒來啦!」



  眾人聞言,隨即作鳥獸散,那名流浪漢亦消失在人群中,而官兵們也只得大眼瞪小眼、無功而返。



  這樣的情形,一日之內連續在數個城鎮發生。而這類的傳言,三日後便已傳遍整個殷商王朝。



  又過了半年,商朝已民心大亂。在這半年中,不斷出現了由平民所組成的反商軍團,欲打倒商王;然而一般平民百姓又怎敵得過大商軍威呢?在這民亂的浪潮中,已不知有多少平民百姓,死在商朝兵士的的刀劍槍戎之下。



-謠言止於智者,但天下智者能有幾人?-



* * *



  在謠言四起的八個月之後,一名男子雙手負背,緩步走在那經姬昌整頓之後,日益繁榮的西岐沃野。看那農民們勤奮而充滿喜悅地開墾農田,工人們揮灑著汗水,一座座的屋宅在其粗壯雙手之下誕生;那男子走著、看著,那清秀的童顏,浮上了一抹微笑。



  他繼續向前走,穿過了阡阡陌陌,走過了迢迢大道。行至西伯府,乍見那豪華府邸,男子仰著他那白首一望,輕拍了身上那一席米白色布袍的些許灰塵,便向大門走去。



  門外兩名守衛,見了那男子,恭敬地鞠了個躬,便打開大門放行。男子也微微笑了笑,頷首回禮,便向西伯府中走入。



  那男子不知是何身分,莫說是門外的守衛,府邸之中的各個下僕看到了他,都恭恭敬敬地對他行禮。見此情形,他倒也不發一語,只是自顧自個兒地一步步向姬昌房間走去。



  他輕輕推開房門,「唧」的一聲,吵醒了臥病在床的姬昌。他咳了兩聲,睜眼一觀,看到了那男子,臉上帶了點喜悅地緩緩起身,道:「姜先生,是您來了。」



  男子見到了姬昌那蒼白的容顏,虛弱的氣息,不禁喟然一嘆:「大人,您的病越來越嚴重了……您可想過原本身體還算健朗的您,怎會突然間身染重疾?」



  「這……姜先生可知道些什麼嗎?」姬昌說不到了幾句,又開始咳了起來,說話的聲音十分微弱。



  「這點,子牙也無答案。」



  這人便是『姜子牙』,一日他於江畔垂釣之時,曾無心地以一句「欲覆其人,必先使其勢孤譽毀,而後滅之易也」提點姬昌,姬昌也由此句話中悟出滅商之法。此後便莫名其妙地被姬昌奉作上賓。



  雖是莫名其妙,但看到西歧逐漸繁榮,姜子牙卻也十分歡喜,但對於滅商一事,姜子牙卻是心中百般掙扎。



  二人沉默了半晌,姜子牙又開口道:「大人,您真要滅商嗎?」



  這時,姬昌那原本蒼白的面容突然變得十分不悅,激動地道:「這是當然!我兒姬考之仇就要帝辛用他的大商國祚來償還!」說完,他又開始咳了起來。



  姜子牙搖了搖頭,便上前去扶他躺下,並要他好好休息,隨後便走出了姬昌的房間。



  他孤身佇立在庭園之中,仰望著天,暗忖道:「為了一己之仇而要顛覆一國,這病,莫非就是貪妄『逆天』的懲罰嗎?『正義』……」



  被人奉為坐上賓,既不忍拒絕姬昌好意,卻又不願違逆天道助人改朝換代,姜子牙心中萬千矛盾。



  他對著天輕輕一嘆,道:「天啊天,我這麼做是對?還是錯呢?」



-是正義、是私慾、是不倫、是逆天?-



* * *



  四個月後的西歧,姬昌病重而死,整個西歧為一股哀愁之氣籠罩。



  姬昌生前,也算與姜子牙有所論交,對於他的死,姜子牙也感到些許悵然。姜子牙獨自走在街上,思索著:「如今姬昌已死,而姬發繼位。不同於姬昌對於兒子姬考的執著,姬發野心勃勃,為的……只是權、利,也許該是離開之時,但是……」



  「姜先生!」就在此時,姬發匆匆而來。他道:「姜先生,我可找到您了。」



  「嗯?出了什麼事嗎?」



  「那到沒,只是想跟您請益。方才我與兄弟們和眾軍官商議,認為在父親的計謀之下,現今殷商已失軍心、民心,所以想趁此時出兵攻伐,就不知先生認為……?」



  「也許是時候了……」



  「好!」姬發大聲叫好,續道:「那我兩現在快回府邸中,商議大計。」



  姜子牙聽了,卻猶豫了會兒,道:「不了……現在殷商失勢,縱然我方軍力不比商朝眾多,但相信憑您的才智也足以攻下,在下尚有要事待辦,先告辭了。」



  姜子牙才說完,就快步離去。姬發也未有挽回之意。



  回府路上,姬發於心中道:「哼哼……你當我不知你姜子牙在想什麼嗎?反正現在殷商國勢衰敗,我周也不缺你這一個人才。」



  「而現在父親已死,眼看這天下就要盡入我手裡了!」一邊想著,姬發一邊哈哈大笑。



  不久後,西歧大軍開始向商征伐,如破竹之勢,一路向東征戰。奪下朝歌城,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已。












crazypeter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



  「牛排館?」




  我看著眼前斗大的紅色招牌,挑眉道。敢情這個女孩是有錢人家的小姐不成?




  「想太多。這邊啦!」她一個轉頭,抓起我的手走著;那一剎那,被染過的褐色髮絲揚過,同著還未完全落下的夕陽朦朧著她皎潔的面容,就是一剎那……




  回眸一視群芳黯。




  她牽著我走沒幾步,只見一家小麵館座立眼前。




  「多桑麵館?」我看著大概只有剛才「你家高級牛排店」十分之一大小的招牌說著。




  女孩不語,逕自牽著我走進去撿了個位子坐下。這麼一想,她好像牽我牽了好一會。總覺得有點奇怪的感覺。




  「自己點吧。」女孩笑著,接著便喊:「福伯,我要一碗餛飩麵。」




  「好。」那位「多桑」也大聲回著。




  「那我也一碗餛飩麵吧。」我聳肩,隨意說著。




  「好,馬上來喔。」福伯操著一口台灣國語說著。




  「妳……平常都這樣的嗎?」我問。




  「什麼?」




  「隨意就牽男孩子的手啊。」




  「嗯。有什麼不對嗎?」她歪著頭。




  「沒、沒事,只覺得我運氣不錯。」我笑著。




  「運氣不錯?」她皺起了眉頭。




  我聳聳肩,可不是嗎?這樣豪邁又冒失的可愛女孩還真不多見。




  「麵來囉。」福伯端了兩碗麵過來,和藹地笑著。他看著女孩道:「妳交男朋友了喔?」




  聽著那一貫的台灣國語,我有點尷尬地望向女孩。




  「拜託……每次我帶男生來你都這麼說,有一次我帶女生來你還說我喜歡女生咧!」女孩嘟著嘴說著。




  「哈哈哈,好啦好啦,我不鬧了,快吃吧。」




  「你別在意福伯說的喔。」




  其實說在意,也許我更希望福伯說的是真的。




  畢竟,沒談過戀愛的人,總想試試;這是一種憧憬、嚮往。幻想著在自己悲傷的時候,總會有一個人在你身旁陪伴著;希望著在自己逼臨崩潰的時候,總會有一個人在背後支持著你,讓你不致於倒下。




  即使,聽過了多多少少的悲慘結局;即使,聽過多多少少勸戒的話語。但畢竟,都只是空談,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沒有自己體會過哪會知道的。




  深淵沒試著把腳放下去或是拿跟竹竿試試,你又怎麼知道它深呢?




─一個人孤獨的時候,總憧憬著兩個人依偎的日子-




* * *




  大概是福伯的話無形中刺激了我,我鼓起勇氣、下定決心。




  我不想讓這份緣轉眼就飛走。




  「下次還有機會一起出來吃東西嗎?」麵吃完,我問著。




  「可以阿。」她笑著。外頭天已黑漆,這麼一個笑容,朝氣蓬勃;在這黑夜,就好像一輪明月,皎潔、清亮。




  她這時伸出了手,說:「劉筱妮。」




  我微愣,隨後也笑笑,伸出了手說:「洪佳祐。」




  當手握著,有一種特別的感覺洋溢……




  是雀躍?




  我也說不上來了。




  之後的每個星期日,我都會找她出去,舉凡上山下海,台灣各地,無一處不去,無一處不玩。




  而每當玩完之後,只要那天晚上回去得早,我們一定會去多桑麵館。不單單是因為多桑麵館便宜又大碗,更是因為我喜歡看筱妮在那裡的笑容。




  最真最美的笑容。



  而笑容,一點一點注入我的生命;所遊玩過的每一處,一個個地伴著筱妮的影子,嵌印在我心底。












crazypeter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6) 人氣()




  「今天的夕陽,跟那天好像。」對於她剛才的話,我閃避著。




  「那天?哪天?」她一臉疑惑。




  深吸一口氣,我苦笑,只能苦笑。




  「我好像又想起漁人碼頭的夜景了。」我又再扯開話題,試圖把「我的她」再一次找回來。




  不過,似乎再也找不回來了。




  「是嗎……」她冷冷說著。




  低著頭坐在階梯上,隨著那一字一句,不知不覺地,我眼眶竟濕了。而心裡頭,千百萬道浪濤澎湃著。




  澎湃在礁石上。




  礁石可以激起美麗浪花,但又可曾想過,礁石日夜受浪潮欺侮的苦楚?現在我的心就像礁石,被一個又一個湧上的回憶浪潮碰著、擊著、撕裂著。




  痛,無法言喻的痛。




  「給我一個答案。」我握拳,只能握拳。




  「這種事情,是沒有什麼答案的,我……對不起,對不起……」淚光,含在她眼中。




  夕陽餘暉,斜映在那依舊美麗的臉龐,還有那說不完的對不起……就跟多年前一樣。




  只是,今非昔比。這張臉龐,這個人,已不再屬於記憶中。




  我又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在腦海裡找一句適恰的回答。




  「那,再見。」始終,還是只有這麼樣一句愚蠢的回答。




  就跟那天一樣。




  那是屬於記憶中的妳,一定會永遠記得的一天……




-始終,回憶最美-


* * *



  三年前,同一天,夕陽餘暉。



  那天我難得想自己炒飯吃,家裡卻沒了蛋,我只好騎著腳踏車,到雜貨店去買幾顆。



  因為我肚子餓得不行,把蛋裝好後,就匆匆忙忙出了雜貨店要回去。騎了兩分鐘,一個女孩不知道幹嘛,路也不看,突然飛快地從路旁跑過來。我整個人被嚇到,接著亂叫一通,龍頭急忙一拐,車子整個重心大偏,向旁傾倒。




  蛋殼、黏答答的蛋白,狼籍一地,還有我一身。




  不幸中的大幸,我不像那幾顆蛋都爆掉,只是小擦傷。




  而那個害我跌倒的蠢蛋沒事,只是整個人嚇傻掉站在那兒



  「阿……對不起對不起。」




  「搞什麼啊!都不看路的喔?」我一面起身,一面罵著。




  隨意看看,一對明月般的皎潔雙眸,穿著連身的洋裝,還真可愛。




  可惜,冒失了點。




  「我……對不起。」她低頭說著,夕陽餘暉照著,很羞澀,很唯美,很可愛。




  我牽起車子,收拾那些「流蛋」,嘆:「我的晚餐都泡湯了,妳怎麼賠我?」




  「啊……這樣吧。」她笑笑,很清新秀麗的笑容。說:「我請你吃個飯好不好?」




  免費的晚餐?對我這個窮小子來說,根本是何樂而不為,當然要一口答應。




  「好,三十分鐘後,這裡見。」




  「喔。」我點點頭




  「嗯。」她有點呆愣地站在那兒,害得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良久,我才擠出一句話說:「那,再見。」




  「呵呵,再見。」她說著,然後又快步跑開。




  「怪女孩。」聳聳肩,我也再騎上了腳踏車。




  出去吃飯前,也總得先回家把身上的「流蛋」弄乾淨。




-故事,總是有些奇怪-















-----

crazypeter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